王鸣盛刚打完电话进来, 手里捏着手机,又询问哪里可以做伤情鉴定,梁瓷看他的表情不像是闹着玩,望着天花板吊顶叹了口气,拿着衣服下床就要出诊室。
到门口两人就僵持住, 当着医生的面不好争辩, 王鸣盛低声问:“我这么处理有问题吗?”
梁瓷垂着眼没说话, 他牵着她的手腕带出去,外面走廊上有人,但是人不多, 他语气透着浓浓的不悦:“你不要觉得我这么做不地道,高司南是商人, 他比我更知道怎么样对自己更有利, 你也看到他今天的态度了,你觉得打我几拳头这个事就算过去了?他爸爸现在没事,一旦有事, 他就会跟我死磕到底,他什么脾气什么性格,我摸得一清二楚。现在还讲究什么情谊?已经没什么情谊可讲。”
梁瓷稳定了一下情绪,眼眸眨了眨,“你们之间的误会一直存在,那你有没有好好查?那个小刘,你一定要找到他证明自己的清白。”
王鸣盛头侧向一边失笑,梁瓷不知道这个笑代表什么意思,他笑完才回过头说:“我清白不清白已经没有证明的必要,你以为小刘说跟我没关系这个事就可以了?照片是我拍的,小刘是我的小弟,出了事,就得我买单。”
她皱眉看他两秒,不解道:“你为什么要拍那种照片?”
王鸣盛闭了闭眼,似乎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微微阖着眼看她:“高永房那些东西吗?高永房本来就存在作风问题,就算我是故意拍的,按理说也是为民除害。只能说牵涉太广,被人拿去利用了。你觉得高司南过来有什么立场吗?从法律角度他是否站得住脚?我只知道他今晚打人这个事,只要我做了鉴定,追究下去,警察就得给我交代,我是受法律保护的,我这么做理所应当。”
她往前走了两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不过中国还是讲人情的,高永房出了事他心急如焚,他如果道歉,和解就算了吧。”
王鸣盛反问:“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梁瓷你说心里话,如果这个人不是高司南,你会不会求情?说真的你如果不求情我或许还可以商量,你求情的话,那就没得商量。”
“好了,那我收回刚才的话。”
“晚了。”
梁瓷愣怔两秒,忽而抬手扶腰,有气无力喘了口,“是不是我被气得吐血了你才开心?”
“你还吐血,我已经吐血了!”
她皱着脸哭笑不得看向他,扶着长椅扶手弯腰坐下,急诊室的小护士出来,问他们还要不要做检查,做检查的话开单缴费,梁瓷说:“不做。”
王鸣盛却道:“做。”
小护士好笑地看着他们,“到底做还是不做?”
王鸣盛心想,做,当然得做,最起码让高司南把医药费出了,要不然太便宜这小子,本来小刘这口锅盖在头上王鸣盛心里已经不爽,耽误他做生意不说,还无辜受难。
他已经很多年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也没人敢这么给他气受。
王鸣盛知道梁瓷比较念情谊,这个档口觉得高司南不容易,不想让他追究责任,主要是大家都没有受太过严重的伤。
梁瓷低头思索了一阵,“你以为那是什么好东西啊,做一次不知道要死多少脑细胞,你为了整高司南真是有魄力,拿我的人身健康开刀。”
他沉默了会儿,“来医院之前,你不是嚷着头晕?”
“我不嚷着头晕你会就这么放过他吗?你肯定要动手打人,”梁瓷看着他,“当时没有人受大伤,我当然要把你支开,不然很难保证眼下是不是他要做伤情鉴定追究你的责任。你也说了,你了解他的脾气性格,既然你知道还确定要这样吗?我不能看事情往不利于你的方向发展还不出手阻止。”
王鸣盛没说话,梁瓷先把护士打发走,看着他又说:“你那个会所,还要继续做吗?如果还要继续做,以后就少得罪人,如果你不做了,那想怎么处理高司南这次犯的错都可以。其实也不过是让他出钱和解,关键是你不缺那些小钱,再不济就是拘留十五天……可是高永房现在还被关着调查,这么落井下石好像不怎么仁义。”
她讲完道理又来软的:“我好饿啊,饿得前胸贴后背。”
王鸣盛看她两眼:“想吃什么?”
“不知道呢,你知道不知道哪里有好吃的?”
“你不就是想骗我走吗?”
“你既然知道那就不叫骗。”
王鸣盛捏着车钥匙摩挲两下,不情不愿走过来弯腰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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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司南打电话给律师让律师过来,只不过律师还没派上用场就被释放了,警察同志苦口婆心劝解他:“以后有什么事好好说话,别动不动打人。幸好人家不追究,不然不会这么便宜你。”
高司南什么也没说,低头往外面走,派出所也算是平生第一次进,不想来第二次。
刚出大厅的门就看见律师,律师边交代边跟着他往外面走,高司南垂着眼没说话,心情不悦不想说。
走到办公楼前面的露天停车场,刚要拉开车门就碰见熟人,他有些尴尬,低头想躲过去没躲开。
许文静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资料袋,有些拿不过来,看见他愣了两秒:“高总?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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