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瓷别开头看向外面,“你说得对,或许容曼被吓到夸大事实……而且我不应该当着现任的面为前任落泪,你嘴上说理解,我知道你心里介意。不过不管怎么,容曼如果想去医院看看,我也会跟过去,希望你……”
他没等梁瓷说完就打断:“理解。我送你俩”
梁瓷找到李容曼的时候周省之还没走,李容曼对周省之脸色不善,竟然不加丝毫隐瞒,周省之道:“那先把容曼交给你们,好好照顾她,她被吓到了,情绪很不稳定。学院里还有事需要我过去,是关于高永房的事。”
李容曼看见梁瓷情绪又崩溃了一次,反观梁瓷得知前因后果只眼眶湿润的眨了眨。李容曼指着已经被处理过的地方半天没说出话,她忍不住扫看了一眼,以为原地会有什么血迹,没想到什么也没看见。
学校的势力不容小觑,媒体到来永远晚一步,拿着摄像机想要采访,场面有一瞬间的混乱。王鸣盛眼疾手快把梁瓷揽怀里,捂着她的脸不让拍。
三人慌张上车,李容曼说她过来找周省之的,周省之开会不在办公司,她当时跟几个周省之的学生在办公室坐着,忽然听见楼里有人尖叫惊呼,口耳相传,说有人跳楼了。
当时周省之的一个女学生正讲她父母为了让她留在来家已经在家里买了套房子,幽默说大概也是觉得她长得丑,怕嫁不出去,有房有车好嫁人。
李容曼闻言评价了几句,没相信外面的喧闹转过头继续跟大家谈笑风生,后来透过窗户看外面围了人,大多是院里的研究生们,惊动的范围越来越大。
讲话的女学生只好打开窗户往外观看,似乎看见了什么恐怖的画面,尖叫一声捂着脸哭起来,旁边人询问怎么了,那女学生说下面躺着一个人。李容曼这才相信是真的,慌张往外看,但也没怎么细看,他们往下走,她也就跟着往下跑了。
梁瓷的手指握的有些紧,一路上闭着眼沉默,李容曼哭了这一会儿已然脱力,也没什么精神头说话。此情此景,大概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外面越来越黑,乌云从北方铺天盖地而来,没有狂风大作,低气温令人更加难以招架,就像在酝酿着什么,让人在车里看见这样的夜景仍旧一股森森寒意。
第75章
从南门遥遥一望, 就能看见校总办公处的宏伟。砖粉色办公大楼前面就是停车广场,林林总总百十辆车, 一眼望过去东风标致、上海大众或是长安福特这种车居多, 一辆奥迪Q3都算扎眼。
广场正中红旗迎风而立,顺风飘展, 被风拍打发出特有声响,广场上静谧祥和。两边草坪经霜雪打过蔫软耷拉。本市最上档次的高校,全国也数得上, 校领导的办公楼门前行人三三两两稀疏不多。
正午暖阳悬挂,风口冷风呼啸,王鸣盛沿着草坪边缘马路牙子踱步,兜着手走几个来回,鼻尖被冻得通红, 他呼口气, 弯腰坐石阶上。
远处车辆来往, 尘土飞扬,入眼没有绿色,树梢尽是枯枝败叶。几个实践的学生在一边搞测绘, 拿着工具挪动地方,身侧过来两位身姿佝偻的妇人, 看打扮像是退休的老师, 缓慢散步,拿着编织袋边走边谈:“……孩子宠的不像样子,问他高考多少分, 说二百来分,二百来分怎么读大学……”
“二百来分也太少,想没想过复读?”
“孩子吃不了苦……”
王鸣盛手指间夹了一根香烟,皱脸抽一口,视线追逐目送她们,收回视线舔舔干裂的嘴唇低头继续抽烟,门口保安看见早就注意到他,只等着他把脚放草坪上的时候驱逐。
眼下背着手慢悠悠的过来,模样有点类似寸土寸金奢侈品店里工作久了的某些看不清事实的导购员,扬手指责:“草坪禁止入内,你还挺会挑地方,我看你在这半天了,是闲着没事做吧。”
王鸣盛看了看自己粘上灰尘的皮鞋,转身把脚放实地上,“不让踩我建议你们立个牌,毕竟总有人跟我一样不清楚状况。”
保安冷硬强势地看他:“你没看见来往行人没有一个入内的,这边的草坪是学校门面,只让看不让踩。你这一脚下去,知道需要多少维护费吗?”
他抬手掐灭香烟,仰头看着他认真求解:“需要多少?”
保安被问的一愣,再三强调要罚款,不过最后也没处罚。毕竟罚款就得开罚单,程序繁琐,就连校内随便停车的罚单都是安保处管理,没权利罚款,向来只警告不处罚。
高永房从手术室出来直接进了ICU,生存下来能有多大的希望医院不敢给保证,学校里风口浪尖没几个敢去探望,人还没走,茶就已经凉,世态炎凉的凉。
王鸣盛看那个情况还真不乐观,本来觉得高永房所犯的事无伤大雅,顶多接受个名义上的处罚,再不济丢掉手中的课题经费,学术论文伤调查调查,就算面临牢狱之灾也可以有办法转圜,不管怎么样也无性命之忧。
不过显然事情超出所有人预料,可能犯事太多,可能阻挡住什么人的道,也可能成为杀鸡儆猴中的牺牲品。
禁忌话题生意人无权置喙,但王鸣盛总觉得这事情□□出在他这里,跟他脱不了干系,他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容不得他继续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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