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愣了几秒,略微惊讶,本来打算掉头就走不多说话,此刻忍不住偏下头看她,勾起唇:“你知道吗,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我见过的,都会主动开口让我留宿。”
梁瓷稍稍一顿,眉毛轻轻蹙起来,蹙眉凝视他。
王鸣盛默了默,“不过,我显然对你这样的更惦记。”
梁瓷眨了下眼,隐忍的问:“你什么意思?”
他不轻不重的说:“你离婚以后,单身,多个男人对你有意思意味着多一种选择,是好事,你可以接受,也可以不接受,但别急着疾言厉色。”
她收了一下表情,睫毛动了动,“我没疾言厉色,我……挺惊讶的。你,你很直接。”
王鸣盛轻笑:“当你在夸我了。”
她轻呼口气:“总之没有贬低的意思。”
“那我先,搁你这排着队?”
梁瓷张了张嘴,哭笑不得地看他,静几秒,默默咬住唇。他只说要排队,没怎么着自己,难不成她还能拒绝?
他嘴唇有些干,嗓子也是干的,看着她,特别想来一杯冰镇的柠檬汁解渴。
舔了下嘴唇,头歪向另一边,“是第一个排队的吧?”
她胸口轻轻起伏,坦白说:“我桃花没那么旺。”
王鸣盛往外走了一步,眼角睇着她,“那就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梁瓷有些不自在,轻轻目送他出去,男人手里拎着衣服,挥手搭在肩膀,松松垮垮的,领带刚才说话时就被塞进上衣兜里,露出一角,垂下,加绒衬衫穿了一天变得不服帖,这么一弄,整个人特别不修边幅,流里流气的。
梁瓷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男人,举止不拘小节,有时候甚至粗俗,时不时又显露成熟男人的魅力。那么多纠结的形容词放他身上,竟然妥帖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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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环境让她难以入睡,加湿器在工作,静音模式下也有微弱的噗噗声,是连续的,中间不间断,舒缓地喷洒湿气,云雾缭绕起又疏散开,指示灯一闪一灭,明暗交替,不急不躁不争不抢,非常规律。
有噪音,但也让房间显得没那么冷清。
身下是深灰色的,床裙枕头被罩都是一体的颜色,很简单,透着高级感,梁瓷没有拉窗帘,枕着枕头,床正对面就是落地窗,灯红酒绿的城市,华灯渐渐熄灭,黑暗笼罩。
外面阴湿着,雨一直下,没有八点多那会儿的势头,仍不死不休缠绵着,北方冬日也会有阴雨绵绵湿冷不见天的日子,只是比较少,整个干旱的冬季占有微不足道的比例。
不过,每到这个季节,晚上她会很排斥出门,学校里微弱的路灯和刺骨的寒风,都很无情。
这一天纠结且恶心着,以前的压抑隐忍忽地爆发,就像酝酿已久,储蓄力量的火山,不断激化激化,翻滚着,冒着硝烟,只等突破一切障碍毁灭一切。
梁瓷有时候会后悔,后悔选择,后悔草草嫁人,可人生就是这么滑稽可笑,你得跌倒,摔跟头,鼻青脸肿遍体鳞伤,才会回顾往昔,悔不当初。
有多痛,就有多长记性,所有人的成长都是这么来的。
她翻了个身,终于酝酿出一丝睡意,这对她来说就如甘霖,求之不容易,尤其是在第二天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时,理性告诉感性不能熬夜。
第二天并不像梁瓷计划的那么幸运,她发现没有手机就像被隔绝在文明社会之外,想要给学校领导打电话请个假,不清楚手机号,登录微信需要验证码,用邮箱发电子邮件,首次登录也需要验证。
有时候防盗做的好了,除了防偷盗,把自己也防住。
梁瓷只能先亲自到学校跑一趟请假,扯谎自己生病了,讲明缘由。
主任很客气,瞧着她气色不好:“病了打电话说一声把课取消就行了,怎么还亲自跑过来?”
梁瓷没有说手机坏了联系不到人,冲他笑笑:“临时请假本来就不附和规矩,怕主任为难,亲自过来说一下。”
主任说:“没事,我通知下教务处,记得找个合适的时间补课。回头告诉几个班的班长就好,下次遇到这种事找班长团支书提前说,你们自己协商上课的事。”
梁瓷也是头一回临阵撂挑子不给学生上课,没想到事情这么简单,对方放下笔,拖上去镜框,从近视眼镜里对她笑:“小梁,有个事正要给你讲,院里导员一直比较缺,最近又推出新管理条例,每个班都要配班主任,导员管生活,班主任管学习,你的课也不多,要是感兴趣的话,明年要不要考虑管理本科生?”
他说:“不一定在咱们院里,可能有调度。没什么大任务,一年开几次班会,鼓励鼓励学习,大学生嘛,主要靠自律,像集体的校外实践活动,可以参与可以不参与。很清闲,挂个职而已。这也是个好差事,锻炼个人能力。”
说的天花乱坠梁瓷不答话,他迟疑住,笑问:“你觉得呢?”
梁瓷不像他一直忽悠自己,坦白说:“我看看时间安排,过几天再给您答复。”
他一拍手,继续笑着:“好的好的,正想说给你时间考虑两天,先这么着。”
回到办公室李容曼也在,两人对了个眼,她很惊讶:“一直打电话打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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