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打电话收发短信,不影响她对外沟通已经是万幸。
刚开机,手机响不停,系统提示消息,还有短信,一股脑的涌来。
她浏览了几条重要的,主任的邮件,一个是响应国家号召的税改通知,还有一份需要盖章送到学院里的资料。
任务栏一扫,几个没用的消息,再有就是没接到的电话提醒。
果不其然,高永房给她打电话了,没打通,还编辑了一条短信。
小瓷,怎么没在家?思南说回去了一趟,房间里有些乱,少了你的东西。你开机瞧见短信给我回电话。——高永房。
梁瓷沉着脸把他归到黑名单,长舒了口气,想了许久,倒是给高司南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几声才接。
梁瓷说:“看见你发的消息了。”
高司南问:“为什么关机?”
她:“不小心掉水里了,刚修好。”
那边叹了口气,“有你的。”
梁瓷打着官腔,“你有事吗?没事我还要忙。”
“搬出去了?”
“嗯。”
“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帮你去搬家。”
“挺突然的,就谁也没说。”
高司南闭上眼又睁开,询问:“搬哪去了,有空去你那坐坐。”
梁瓷想了想,没说实情,含糊着:“还没稳定,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你很排斥我,跟以前一样。”
梁瓷有些尴尬,“我有事,挂了。”
高司南说:“也是,以前你是老头子的老婆,我小妈,咱们走太近不合适,以后你不是我小妈了,我爸的前妻,走太近好像也不合适。不管怎么样都不合适。”
梁瓷再听不出来就是傻子,咬牙打断他,语气有些强硬,“你不要胡言乱语,我跟你什么事也没有。”
说着便挂断,有些后悔,不该打这通电话的,小区里树影斑驳,灯光下的身影拉得很长。今年就像遭了降头,各种奇葩事层出不穷。
梁瓷刚做高永房学生的时候,在他手里很得力,大概是各种事情勤勤恳恳,他安排下来的,自己都不会推脱,女孩子里头,她算最省心的一个。记得有一次,高永房需要一个试验台,给她讲了讲,让她去置办。
是那种特定的尺寸,有预算成本,需要找工匠做,她不是学绘图的,脑子里有形状就是画不出来。
那天高教授办公室来了个小年轻,跟她算同龄,还是从李容曼嘴里知道这是高公子,高永房的儿子,她没想到老师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一个儿子,都说高教授成家很早,出身不好,家里先给娶了媳妇又读的大学。
也算是神奇又诡异的遭遇了,那个时代的人,不如现在开明,发生什么样的事都不稀罕,后来她也知道了内幕,家里威逼利诱,不娶媳妇就不供他读书,高教授妥协了,不过高司南的母亲没什么福气,在高司南小时候往生了。
应该是高教授博士毕业前后,那时候一个博士,着实是件光宗耀祖值得吹嘘的事。
高司南进来看见她们正在那皱眉不展,年轻人之间没什么隔阂,说话随意活泼,三言两语搞清楚,还带着梁瓷找了家具店订做。
不过后来高司南就出国了,回来后一直在北京工作,后来才被调出来,做分公司CEO。作为高永房唯一的孩子,他还是很愿意多聊的,梁瓷从高永房嘴里知道。
做父亲的并不希望儿子从商,高永房在学校里混出一番天地,学术界也小有名气,特别希望儿子继承衣钵,能够读博士,以后留高校搞研究,各方各面他都能帮衬。
梁瓷也不知道今晚怎么回事,回忆起了往事,还是高司南这个人,回到家已经筋疲力尽,主动给王鸣盛发消息——
梁瓷:今天转了一天,没有合适的房源,我能不能再住一天?
王鸣盛大概忙着,没有回消息,她洗漱好上床,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才响,机灵了一下,赶紧拿起来看。
王鸣盛:给我打电话,忙着,没空回消息。
梁瓷不想跟他抬杠,但总觉得他逻辑有问题,能或者不能,是一个字和两个字的区别,她认真数了数,不加标点符号,他打了十二个字,却告诉自己没空回消息。
不过还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她如今寄人篱下,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要求。
给他打电话,“喂?”
耳边是男人的嬉闹声,麻将哗啦哗啦的,从听筒里传来,喧闹着,热烈着,她眼前浮现的是一张八仙桌,围坐四个人,头顶劣质的灯泡,散发着黄光,下头坐着的人光着膀子抽烟,摸牌打牌,烟雾氤氲缭绕,空气也不畅通,气味难闻。
她顿了一下,问王鸣盛:“你打牌呢?”
王鸣盛没说话,把嘴里烟掐灭,提着外套往外走,拍门口的小弟,指桌子说:“人不够,你去配把手。”
房门一开一合,他已经走出来,吸了口新鲜空气,对她说:“忙了一天,还没来得及打电话问你房子找的怎么样子。”
说到这弄出点别得动静,抬手揉眼睛,打呵欠说:“喝了点酒,头晕。”
梁瓷说:“你那边刚才怎么这么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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