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扭过身问:“老板,什么事?”
王鸣盛一听,眉毛挑起来,可以, 连称呼都由盛哥变成老板了, 这小子有些养不熟。王鸣盛想着努了努下巴, 走先兵后礼的套路:“一百块钱心疼了?酒橱里有一瓶红酒,没开封,你上次不是看上了, 拿走回去尝尝。”
小刘一愣,走到酒橱旁打开两扇门, 顺着他的手势找到, 他自己都忘了这事没想到王鸣盛还记得,抱着酒瓶摩挲一遍,语气也变了:“真假啊, 盛哥?”
小刘其实对红酒没什么喜好,不过王鸣盛对手下兄弟们向来大方,他们时常能得点烟酒,有时候自己抽自己喝,有时候舍不得手里又紧就拿出去卖。
王鸣盛笑说:“我什么时候拿这个逗过人,给你们就是给你们……出门后别张扬,只这一瓶了。”
小刘就像玩变脸似的,立马喜笑颜开,掀开衣服裹进怀里:“好嘞。”
王鸣盛目送他出去,趟椅子上继续假寐,不过被这么一打断也没心情,想了想给吴大伟打电话,吩咐:“小刘不太适合会所里的工作,报复心太重,不管他有没有做都得防患于未然,先过段时间,等这事过去你寻个妥当的借口,安排他去酒店的客房做后勤吧,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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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瓷最近喜欢看一些小视频,农村乡野的,荒凉贫瘠不毛之地或有山有水风景如画,看人跟大自然共存,为了更好活着跟恶劣气候斗智斗勇,有时就连一顿山上生火做饭的视频也看得津津有味。
李容曼解读为她精神压力太大,所以需要找个寄托,而梁瓷潜意识里的寄托就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想体验一下一棵枣树打下枣子卖八十块钱都心满意足诸事无忧的生活。
梁瓷的确羡慕有些偏远地区筋疲力尽忙碌一天赚取一塑料袋鸡蛋钱都觉得开心的生活模式,越忙碌贫穷的地方,幸福感越高,而在钢筋水泥高楼大厦下坐办公室的精英们,却更容易迷惘低沉。
李容曼在电话里道:“周省之拿下一个校城融合的项目,最近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我都两天没挂上影子了。”
“忙什么?”
“请领导吃饭呗。”
“是院里分给的项目吗?”
“是,而且是个横向的。”李容曼没遮没拦说,“有钱了,之前总说自己没钱,眼下钱说来就来。”
“毕竟是项目经费,他能拿到多少。”
“套现,用七八个学生的银行卡,以研究生劳务费的形式每月往外套。”
梁瓷说:“我知道,高永房以前也这样干,有风险,现在查的严。”
李容曼叹息道:“说起高永房,他更春风得意,共三个校城融合项目,他拿了两个,现在研究经费都不拿来搞研究,能有一半经费花在研究上都算好了,其余一半大多进了自个腰包。”
梁瓷说:“我们这种行业,也着实没有什么好研究。企业政府还真财大气粗,明知研究不出个什么,还一年一年往里砸钱。”
李容曼笑起来,“当然得拿钱,不拿钱就扬言要把校区搬到别市,本市就这一所一流大学,城市人文底蕴的特色招牌。”
梁瓷但笑不语,李容曼吐槽完又想起一事,问梁瓷:“高教授名下有个空壳公司,你晓得吗?”
梁瓷蹙眉:“我不清楚。”
李容曼三言两语提了句:“不知道怎么个运营模式,我只知道是高永房用来套钱的。”
“你听谁说的?”
“周省之。”
“……高永房是不是快摊上事了?”
“不清楚,但听说校党委书记突然降职了,如今得改口称陈院长。”
“……”梁瓷眼皮子眨了眨,这降职可是降了不少。
有些人见识太广,知道探索的太多,看遍贫富差距、尔虞我诈,在错综复杂的交际圈纵横捭阖迷失自我,金钱利益下,欲望已经不得填满。
有句话说的好,幸福存在于欲望的暂歇处。
梁瓷虽然扰心,但也知道这已经是跟她毫不相关的事,她在院里没什么作为,跟李容曼又都是女人,物欲横流的风气下没有攀权富贵玩弄手腕的能力,上面换了哪个领导,那就听哪个领导指挥。
正想着楼下忽然响起扣门声,有人喊:“有人在吗?”
她掀开被子起来,仔细听了听,脚步越来越近,只好跟李容曼交代句改天说便挂电话披上外套出去,扶住栏杆往下瞧了一眼,愣住了。
高司南抬头看见她便笑了,两手提着东西往上方举着示意,嘴上道:“一直没得空过来探望你,最近去了趟云南,顺便给你买了点东西。”
他人已经走到楼梯底部,梁瓷只好往屋里请,倒了一杯热水,高司南询问两箱子东西放哪里,梁瓷指了指他身后角落,递过去水杯。
“你是不是逢女人就送这个?”
“哪个?”
“我听说这东西保养卵巢的。”
高司南躬身放下东西,抬头看她片刻,梁瓷转开眼才笑了笑:“……不熟自然不送,有些人忌讳多。你记着用,没有了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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