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不知道周省之什么身份,不过大小事他都要过问确保周全,这天小刘还看见了高永房, 身后带着几个学生,从他身边走过谈论些有深度听不懂的话,高永房跟小刘擦肩而过时,看见他一顿,不易觉察地挑了下眉。
小刘在会所的时候, 经常在前台出没露脸, 迎宾送客。只要去过几次古桥, 留意了,不可能面生。高永房也是因为那天闹了个不愉快的事,格外注意了小刘的长相。
这一挑眉不当紧, 在小刘看来有几分取笑意味,当即便尴尬下不来台。
他不是傻子, 虽然吴大伟安排自己过来的时候说话的态度和说话的语气没显露任何不对劲, 但他能感觉到能猜到,就是因为之前的事得罪了高永房,指不定时候还投诉他, 迫于压力,才把他调过来的。
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心里建设不足,承受能力差,心胸不开阔又极要脸面尊严。想要别人把自己当根葱,却不知道人微言轻无足轻重。
这件事彻底引起了小刘对高永房的不满,高永房什么行径他在会所不是没见过,现在装得人模狗样一本正经,其实骨子里都是渣渣,算个鸡/巴。
他垂头丧气走到客房部,许文静正跟安排值班表的下属协调时间,瞧见小刘情绪不对,关心了句:“怎么了?”
小刘长叹了口气,“心情不爽。”
许文静放下文件,当员工的面没有跟他多聊,两步走到眼前,侧头看看他,“走,出去说。”
小刘不太情愿地跟她出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走廊尽头,紧挨着抽烟区的地方,许文静一直很好奇这次因为什么事小刘被‘发配边疆’,因为吴大伟的嘱咐她不能主动说,不过潜意识觉得他今天郁闷的原因可能跟这个有关。
没想到还真猜着了,许文静以前也是小刘的上司,在小刘刚到会所没几天,脸都还没认清的时候许文静就被调到酒店了,当初的事他隐约模糊,不过私下里都传言,无论是从工作还是从感情,盛哥辜负了许文静一片真心。
说王鸣盛刚开会所的时候阻碍重重,从别得会所把许文静挖过来的,当时会所入不敷出,王鸣盛许了许文静经理职位,且保证过,如果许文静帮着挑起大梁,等到会所步入正轨以后,无论如何王鸣盛都会记住这份恩情。
这么看来,似乎是一件狡兔死走狗烹的现实版故事。
小刘想了想,一五一十把自己最近的糟心事说了说,憋在心口实在压力难受。
许文静方才明知故问,这会儿也只能装傻充愣扮演知心大姐姐的角色,她说:“那你爸爸现在怎么样了?感觉你可能只是压力太大,爱想东想西,按照你这么说,那个叫高什么的既然是个教授,无论出于颜面还是身份,都不会跟你计较太多,这样显得他不大度。”
小刘说:“高教授才不是什么好东西,盛哥手里有他不少有料视频和图片。别看盛哥不吭不哈看见谁都点头哈腰,其实心思深沉,城府深着呢,那些平常去消费娱乐的达官贵客,估计他都留了证据,以备以后不时之需。”
许文静还真不知道这茬,不过这事非同小可,酒店人多眼杂不是讲话的地方,她往后看了一眼,“你不要乱讲,如果是真的,这事一旦传出去对谁都不利,你方才也说了,王总待你不薄。”
小刘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多讲,其实他也是猜测,并不确定,他只在吴大伟办公室瞧见过高永房跟会所里的姑娘拉扯不清的照片,由此推测来的。
遂说:“文静姐我知道,不会乱讲。”
许文静沉默了几秒,“高教授真有把柄在王鸣盛手里?”
小刘说:“有啊,当时照片还是我开车跟着吴经理负责去洗的照片,找了个嘴巴严的哥们,不过我当时没看见是什么,后来交给吴经理的时候,信封没封好,一不小心顺出来几张,我就瞅见了……”
说到这忽然意识到身后有轻微动静,两人皆噤声,许文静跟小刘纷纷往身后看,没看到有人前来,不过许文静被搞得毛骨悚然,摆手说:“不说了,这个事你继续烂肚子里。”
她嘱咐完又怜悯的看看他,“不行你就休息吧,去医院多陪陪你爸。”
小刘苦笑:“不上班哪来的钱看病,现在都快砸锅卖铁了。”
许文静说:“有多严重?”
“前几天在市医院检查了下,确诊了,我姐想去北京再检查检查,家人都接受不了……我爸才五十五岁。”
按照常理许文静应该说句“没钱了说一声,我可以借你点”,这话到嘴边她没说出口,如今她儿子在读大学,父母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有个三灾五难,正是用钱的当口,根本不敢许给小刘钱。
许文静也只能在心里同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车到山前必有路,想开点。”
小刘点了根香烟,默默开始抽,眼前烟雾缭绕,许文静只好捂住鼻子。
“收拾一下心情,待会儿过来好好工作。”
她说完踩着黑色中规中矩高跟鞋往前走,刚走出几米,迎面撞见周省之,吓了一跳,捂住胸口看过去,“周教授?有什么事吗?”
“哦,”周省之往许文静来的方向扫了一眼,看向许文静,“许经理,我来找你问下明天早餐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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