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夏和战北烈对视一眼,招手唤来周得益,仿似不经意的说道:“周大人好福气,本宫来时的路上曾听说,新娘子可是城西米商家的千金,和令公子郎才女貌,煞是般配。”
周得益连连点头,想起这新媳妇的嫁妆,更是乐的合不拢嘴。
当然这实话是绝对不能说的,只道貌岸然的回道:“王妃说的是,那城西的方氏米行在咱们大秦算是一方巨富了,更难得的是那方大善人极为慷慨仁善,三不五时的放粮救济贫民,咱们铎州的百姓乃至附近的城镇,可没少受了他的恩惠啊!”
冷夏点点头,笑道:“确是难得,想来这方大善人的独女也该是与人为善,温柔贤惠的好女子。”
周得益见她这么说,脸上的菊花更是盛开了几分,弥勒佛一般的眯着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王妃,这倒是真的,蝶儿这孩子从小就跟着方大善人四处行善,即便是近几年,姑娘长大了不方便示人,也都戴着面纱布米施药,这附近的人家谁提起来,都要竖一竖大拇指的。”
他越说越得意,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捡出来说开了:“就拿前几日的事来说,听说是不慎落水了,本来都救不活了,不知怎么的又救了过来,这绝对是善事做的多了,菩萨保佑啊!鸿福齐……”
他说到这突然顿了下来,睁大了眼瞪着喜宴边儿上,吃的狼吞虎咽的人,不可置信的思忖着,这王爷的朋友怎么就像几辈子没吃过饱饭一样?
丢份儿!
太丢份儿了!
冷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勾了勾唇角,那抓着个鸡腿吃的没鼻子没眼的,可不就是一路跟着他们混了进来的说书少年。
少年感受到他们的目光,再咬了口鸡腿肉,冲着冷夏笑了笑,贼兮兮的在旁边人的衣摆上擦了擦手,一袖子将嘴巴上的油抹掉。
这几个动作下来,哪里还有方才在酒楼里说书时的斯文。
少年乐呵呵的跑了过来,极其自然的冲着周得益抱了抱拳,笑眯眯道:“周大人,久仰久仰!小人叶一晃,仰慕周大人久矣,如今得见真颜,敬仰之心一时不能自已,周大人果然人中龙凤,比起小人每日梦中所见,更是威武!”
周得益顿时一愣,吆喝,这是遇上行家了啊!
这马匹拍的,跟他绝对有一拼,听的人心里舒坦啊!
只是……
周得益狐疑的撇了撇嘴,这台词怎么有几分熟悉?
战北烈和冷夏弯了弯唇,这名叫叶一晃的少年很是有点意思。
嘴上说着敬仰,眼中分明是不屑的意味,这番话更是直接套用了周得益在酒楼里拍的马屁,一字没换放到了这里,分明是明褒暗讽。
周得益一时也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少年说的话,听的他浑身的汗毛都舒展开了,又是在烈王的面前,这不是给他争脸面吗?
他也朝着叶一晃拱了拱手,连连笑道:“好说好说。”
待两人再次互相寒暄客套了几句,周得益已经被叶一晃忽悠的找不着北了,差点没拉着他拜了把子,直唤“知音”。
等周得益顶着张菊花,脸浑身舒坦的去招呼宾客了,叶一晃自来熟的晃悠到冷夏旁边。
眸中灿若星辰,神秘兮兮的说道:“烈王妃有什么想打听的,尽管问我,别说是方家新娘子的事,就是这周家的母猪下了几个崽儿,咱也清清楚楚。”
战北烈的一双鹰眸眯了眯,冷夏打量着叶一晃,眼眸中一丝光亮闪过,好个心思缜密的少年,竟单单凭着她和周得益的几句话,就猜出了她的想法。
她歪着头,模棱两可,一副无甚兴趣的语气,说道:“唔,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
少年笑了笑,拉了个椅子坐到冷夏的旁边,刚要说话,就感觉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身上。
循着目光顿时看到了大秦战神乌漆码黑的包公脸,“嘿嘿”笑了两声,想了想,赶紧将椅子搬离了几分。
终于那道视线收了回去,他才摇头晃脑的道:“要说这周家二公子,十几日前才爱上了一个青楼里的姑娘,爱的是死去活来非卿不娶,后来不知怎么的,那姑娘竟从青楼里消失了,再过了几日,周家二公子又爱上了米商方家的千金!”
叶一晃别的本事没有,这跟人套近乎的本事那是绝对的炉火纯青,方才宴席上和旁边人几句话下来,已经把一切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了。
这个本事放在现代,咱们称之为:八卦。
叶一晃侃侃而谈,口若悬河:“先前这周大人可是不同意的,后来方家用三成的产业给那姑娘当了嫁妆,方家在大秦也算的上数的着的富户,三成的产业,那得是多少!而且这周大人贪啊,立马答应了!按理说这也算是一双良缘,然而这事怪就怪在啊……”
少年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的不说话了。
等来等去,见战北烈和冷夏两人也不问,径自端着茶盏浅饮着,那模样要多淡定就有多淡定。
他顿感无趣,撇撇嘴接着说道:“那青楼姑娘和方家千金的闺名里,都有一个‘蝶’字,你说奇怪不奇怪?”
冷夏敛下眸子,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答案,原先周家二公子爱慕那青楼女子到了非卿不娶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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