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晃大急,扒着钟苍不让走,大喊道:“兄弟,你们匀我匹马吧!兄弟我惨啊!”
钟苍顿时黑了脸,正要将他踹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小道上远远的就见到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冲了过来,钟苍大手一扬勒紧缰绳。
马车停下,那人扑通一声栽倒在马前,粗声哭喊着:“几位大人……救命啊!”
这等闲事第一个关心的自然是叶一晃,他小跑着凑到那趴跪在马前的汉子身边儿,笑嘻嘻道:“兄弟,起来说话。”
那人黑黑瘦瘦,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他晃晃悠悠的爬起来,用衣袖抹了抹红了的眼角,擦出一道脏兮兮的痕迹,老实巴交的诉苦道:“大人,你们一看就是有本事的人!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叶一晃自动自觉的把自己归类为了“有本事的人”,顿时浑身上下都透着股舒爽,大洋洋的一摆手,“放心,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一定为你做主!”
那人抽抽噎噎的点了点头,娓娓道来:“小人名叫张三,本是这个山上的樵夫,咱们虽然日子过的穷苦,可一直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每日打点柴火卖到山脚的福来客栈,倒是也勉强过活。直到方才,小人带着今日砍的柴去山下卖,谁知道……谁知道……”
张三的眼睛瞪大,满脸的恐惧,想是又回忆起了恐怖的画面,哆哆嗦嗦的说着:“谁知道那福来客栈,竟然被一伙土匪给占了!客栈里的掌柜伙计,都被他们杀了!满地的血……”
叶一晃正要出言安慰,冷夏的声音抢先响起:“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张三朝发出声音的马车看了一眼,颤颤巍巍的回道:“小人根本就没进去,只在远处看了一眼,当下就吓得丢了半条命,什么都顾不得了!”
冷夏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隔着车帘淡淡的看着他,继续问道:“你为何不去报官?而是往反方向走?”
张三听着她咄咄逼人的问话,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大急道:“大人!小人的家就在这个方向,小人不敢去报官,不是都说官匪一家吗?小人无权无势,不敢多嘴!只是路上瞧见大人们,马车光鲜……”
他一边说着,一边瞧了眼钟苍和狂风身上的佩剑,“还……还带着兵器,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
冷夏唇角一勾,并不打算放过他,步步紧逼:“你不怕我们也是官,和那些土匪是一家的?”
张三被她问的浑身不自在,哆哆嗦嗦的刚要回答,叶一晃已经一个高蹦了起来。
他的正义感自上次惹了黑虎寨之后,再次爆发了,气急道:“我还觉得你有侠义心肠,上次救了我的命,他不过就是个山野樵夫,你们俩这么有本事,不去灭了那群盗匪,反倒为难起了这老实巴交的百姓!”
这话说完,就连狂风三人也有点奇怪,小王妃这连问了三句,一句比一句犀利,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而且,王爷竟然也没有插话,爷对于百姓一向是极为爱护的,说是爱民如子也不为过。
过了有将近一盏茶的时间,张三已经如芒在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时候,冷夏淡淡的发了话:“你走吧,那群土匪若是属实,我们自然会解决的。”
张三大喜,连连磕了三个头之后,才朝着远处山上跑去了。
叶一晃的气顺了不少,赶忙问道:“咱们怎么办?这就去剿了那帮土匪?”
钟苍鄙夷的斜了他一眼,冷冷道:“少跟咱们套近乎,关你什么事?”
一直未语的战北烈,终于发了话:“去探探。”
狂风三人领命而去,钟苍问道:“王妃,是不是刚才那个人有问题?”
战北烈冷冷的哼了声,沉声说道:“一个山野樵夫,遇到这种事早就吓的傻了,还能向他那般说的有条有理?”
叶一晃顿时一噎,不死心的辩论道:“可能他胆子比较大!”
战北烈懒的理他,冷夏淡淡的回道:“胆子大是有可能的,说话条理分明,逻辑有序,还能判断出咱们是大人物。”
“但是……”钟苍也明白了几分,沉吟道:“表现出来的却是又惊又怕,浑身都在颤抖!”
“不错,他刚才那段表演,三分真情,七分假意。”冷夏倚在战北烈的肩头,嘴角淡淡的扬着,眼眸中含着无匹的睿智与自信,说道:“还有他说并未被土匪看见,远远的瞧着就吓跑了,但那衣服却是褴褛破落,甚至衣角沾了少许的鲜血。”
叶一晃还想着替那个张三辩驳,却怎么也找不出话来说,暗骂自己正义感作祟,气恨道:“那你们又放他走?”
若那个人不是普通的百姓,极有可能是那群土匪中的一员,或者是个拖,来引他们上钩,或者就是分赃不均,逃了出来的。
钟苍再次鄙夷的瞥了他一眼,“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就在这时,狂风三人回来了,不约而同的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
战北烈剑眉一挑,问道:“如何?”
闪电讷讷的回道:“爷,对方人数众多,应该是土匪没错,一个个凶神恶煞,绝对是手上沾满了血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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