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内只有几个仅有的通气孔,透不进一丝的光,冷夏看不见慕二的神色,只能再戳了他几下,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她连续问了半天,终于慕二僵直的挪动了一下,诈尸一般,惊的她直翻白眼,听到上面那人一字一顿的往外蹦:“动不了。”
冷夏大大的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决定道:“那你到下面,我去上面。”
这次她有了长久作战的心理准备,果然,一直到身上差点结出蜘蛛网来,慕二才极刻板的呆呆道:“哦。”
后面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两人在这又矮又窄的逼仄空间内,一点一点的挪动着位置……
冷夏叹气:“往右边侧一些,右边,找准了方向,那是左边!”
冷夏无奈:“你也用点力气,这么死压着,我怎么动!”
冷夏炸毛:“别这么慢吞吞的,快一点!”
在冷夏的不断鞭策下,两人终于将位置换了过来,慕二在下,冷夏在上,身上的重量终于消失,她松了一口气,真是没见过这么二的。
砰!
棺盖被猛拍了一下,瘦子的大喝声传了进来:“老实点!”
听着棺材内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看着上下左右不断摇摆的棺材,还有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对话传进了耳朵,即便是郑老大这些大老爷们都忍不住眉毛狂跳,脸皮狂抽,风中凌乱。
撒纸钱的不动了,吹哀乐的没气了,抬棺材的崴脚了……
居然在棺材里做那事,这……
太有想法了!
太有新意了!
太有情调了!
几人见瘦子的一声大喝后,里面终于没了声响,不由得为那呆愣愣的男人捏了把汗,不会是被吓得软了吧?
“老大!”一人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嘱咐道:“小心点。”
哀乐继续揍起,纸钱继续洒起,棺材继续抬起,使劲儿的憋出个悲哀的神色,扭曲着脸朝着城门处缓步移动着。
城门口排了黑压压的一条长龙,两侧墙面上各张贴着一张冷夏的画像,守门的官员手里,也拿着一副同样的,和每一个经过的男女作着比对,不论是马车内,还是货车里,一个个士兵皆看的仔仔细细,果真是连只苍蝇都不能随便的飞出去。
一直排了有小半个时辰,官员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将目光转向了搁置在地面的棺材,狐疑道:“是什么人?”
郑老大苦着脸,双手在身前不住的搓着,一副极怕的模样,老实巴交的说:“官爷,这是小人的叔父,昨夜……去了!”
“昨夜?”官员眉头一皱,再将每个人都看了看,嗓音危险的盘问:“昨夜才去,今日就急着下葬?”
他一步一步向着郑老大走去,冷冷道:“开棺!”
郑老大蹙起了眉峰,攥了攥拳,憨笑道:“官爷,不必了吧,开棺可不吉利……”
“少废话!”官员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抽出腰间的剑,剑尖指着棺材,厉喝道:“开棺!”
郑老大陡的变了脸色,其他人亦是将气息调整到最佳状态,准备着破釜沉舟来一场大战,城门口突然的静窒,其他的守城士兵也被吸引了注意,将警惕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就在这时,那瘦子浑身哆嗦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扯着嗓子大哭:“官爷啊,小人们可不敢撒谎,咱们叔父得的可是肺痨,大夫说,不赶紧的葬了……会传染的啊!”
那官员猛的瞪大眼,迅速跳开了三丈远,“铿”的将剑收回剑鞘,惊道:“不早说!”
其他的守城士兵皆惊恐的退了两步,捂着口鼻连连摆手,“真他妈晦气!快滚快滚!”
“是!是!小人这就走……”瘦子给郑老大去了个眼色,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赶忙让他们将棺材抬起来,不住的道:“这就走,谢谢官爷,谢谢!”
一行人撒着纸钱,悲悲戚戚的走出了城外。
一直到出了城门良久,郑老大脸上的老实巴交,和瘦子的畏畏缩缩皆褪了去,迅速的转变为冷笑。
而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守城的官员望着他们的背影,亦是牵起了一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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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用这种办法,沿着罗城向西南方一路有惊无险的过了所有的城镇,而西卫的大军也在这段时间里,被东楚打的狼狈逃窜,城池一丢再丢,一直向着西卫撤离。
尤其是打到了最后一场战役,西卫的十五万大军不只去了十之三四,更是连主帅慕容哲都差点亡在了东方润的手里,当胸穿过一箭,连续施救了三日三夜,才算保住了一条命。
慕容哲此次出兵北燕,不只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险些连小命都交代了不说,一旦在他回京都之前,卫王就一命呜呼的话,那么他的一番作为就全打了水漂,甚至连那心心念念的皇位都会失之交臂。
时间紧迫,慕容哲带着重伤,指挥大军迅速撤离,直撤到了燕卫交界,西宁关。
而此时,郑老大一行人也终于到了西宁关。
冷夏和慕二被捆绑着双手,推推搡搡的进了西卫军营,军营内哀声遍野,痛哭连天,处处都是断手断脚的伤患,撕心裂肺的呼着痛,几十个胡子大把的老军医忙的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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