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众人却并没有动作,任由冷夏一点一点的接近那个男人,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在心里。
冷夏那么彪悍的人,也许,可能,大概,说不定……
还真的能让方义老老实实的交出孩子?
接下来,众人大睁着眼睛屏息瞧着,瞬间就掉了一地的眼珠子,合着一地的下巴咕噜噜乱滚,也没人记得去捡,尽数化为了座座石雕。
只见方义跟着呢喃了一句:“孩子……”
然后毫无抗拒的放下了高举的手,神色安详,将手中的小不点慢慢伸向冷夏。
这一幕戏剧性的反转,直让在场的人目瞪口呆,丝毫的声音都不敢发出,就连震惊之下的吞咽口水,都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
谁能想的到,那疯狂的方义,竟在冷夏一句淡淡的命令中,言听计从!
那乖顺的态度,简直让他们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还剩下几个尚算平静的,只有钟苍几人和战北越了,他们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上次的“催眠”,虽然那次是以声音,这次是以目光,但总归是异曲同工,此时除了再次的崇敬赞叹之外,却也没被惊吓到。
甚至望着另外几人傻乎乎的呆滞模样,还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舒爽,咱们当初的表现,可没这么丢人啊!
战北衍摩挲着下巴,眯起狐狸眼,已经发现了令方义不对的源头。
年小刀狐疑的瞄了瞄冷夏的眼睛,忽然竟和方义一般的呆滞住,仿佛被吸了进去,直到发现不对的战北越,猛的将她摇醒,她才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
冷夏站定在方义的面前,眼眸诡异而深邃,命令道:“给我。”
“给你……”方义的手平伸着,此时的小不点依旧熟睡,这小小的孩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唇角翘着纯稚的弧度。
素手一点一点的触上小不点,从他的手中寸寸接过。
冷夏轻轻松出一口气,战北烈亦是松了口气。
众人放下心来,就在这时……
“方义,你莫要一错再错!”一声大喝从远处传来,紧跟着几个男人飞速掠至,还未到近前便急匆匆说道:“主子说了,若你能悔改,就跟咱们回去,一切当做没发生!”
不好!
众人的心里齐齐飘出了这个想法,方义明显是在最为兴奋的时候,精神力不够集中被冷夏抓到了机会,现在就好像被攫取了神智一般,而这一声大喝,说不准就会让他神思清明,清醒过来!
果然,方义一个激灵,猛的瞪大了双眼,双手一把夺向已经被冷夏取走,但是依旧近在咫尺的小不点。
玉石俱焚的煞气,陡然爆烈在他脸上!
冷夏眉峰一厉,凤眸中一股狰狞的杀气升腾而出,儿子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就没有人能夺走!
玉石俱焚?
他还不配!
同一时间,素手一把截住朝着儿子快速抓来的手,顺势一抄,另一只手腕也捏在了手里,略一用力!
咔嚓!
令人心头大畅的骨头碎裂声,那么清脆的响起,方义的手腕死蛇般无力的垂下,他疼的冷汗直流,凶狠的瞪着冷夏,然而还没结束……
冷夏眼神狠辣,唇角冰冷,反手一扭,将他双臂整个儿反剪于身后,长剑顺势挥下!
砰!砰!
两条断臂陀螺一般飞旋着,砸落远处的地面。
“啊――”杀猪般的惨叫冲天而起,血雾喷洒间,方义没了双臂失去平衡,半弓着身子虾米一样蜷缩在地上,血浆似喷泉形成一滩血水。
这一切只发生在眨眼间,等到那伙人飞速掠至近前,方义已经人不人鬼不鬼的瘫在了血泊中。
没有了小不点当做威胁的他,在冷夏的眼里,犹如蝼蚁。
来人共有六个,皆是一身风尘仆仆,骤然见到这样的方义,眼中闪过丝不忍,不可置信瞪向冷夏:“卫皇……你……”
她丢了手中滴血的长剑,觑着六人,陈述道:“东方润的人?”
六人中的首领恨恨的看着,想起这次来的目的,不情愿的拱手道:“卫皇,方义所为并非我家主子的授意,主子一发现他不见了,就命咱们前来阻止,相信其中真伪卫皇定能分辨。”
“所以呢?”冷夏掀起眼睫,淡淡问道。
那人皱着眉,看了眼已经疼的面无人色的方义,径自不甘心的说:“好在并未酿成大祸,卫皇已经砍下他的双臂,请容我等将他带回,方义所为主子定会严惩。”
他们来此的目的,一是要阻止方义寻仇,此时东楚不宜和大秦西卫结下这种不死不休的仇怨,二便是将他带回,方义的兄弟曾赴死相救,对此,东方润一直心怀歉意。
照着他们的想法,既然那孩子没有分毫的损伤,冷夏也已经出了口气,此时将人带回去,应是顺理成章的事,毕竟方义是东楚的人,即便做错了,也该由他主子惩治。
冷夏却是嗤笑一声,凤眸无波无澜,没有半分松动。
片刻后,她缓缓踱到方义跟前,眯着凤眸,冷冷的俯视着他,忽然,脚尖一挑,地上的长剑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在半空一个飞旋,剑尖对准方义胸口霍然射下!
六人睚眦欲裂,飞身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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