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她肃然质问:“你是谁家的孩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殴打当朝皇上!”
百姓们齐齐叹气,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这算是完喽!
在一众惋惜扼腕的叹息中,某小孩儿垂下小脑袋,手指绞来绞去,弱弱答:“七儿已经道歉了,是小哥哥先在这里打伤了人。”
话落,众人才反应了过来,那小皇帝可不就是进门时飞扬跋扈,又是踹人又是对他们不屑的小公子么?
不由得,齐齐朝着公孙铭看去,眼中带了几分不可置信。
这就是咱们南韩的小皇帝?
公孙铭好容易爬起来,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眼睛都羞愤的红了,怒喊道:“朕是皇帝,这些只不过是贱民,朕想打谁就打谁!”
这话落下,那疑惑的目光,渐渐转变为绝望……
就听一声稚嫩的嗓音,欢呼道:“姑姑,皇上是什么?是不是夫子口中常说的,爱民如子的百姓的天!”
只见战十七抬起头,小脸儿上满满的崇拜,一眨一眨的眼睛,有如星子璀璨。
殿内出现了一瞬的沉默,百姓的议论声尽数消失,耳中回荡着这句童言童语,眼中呈现着公孙铭张牙舞爪的不屑,和正中满身威仪的花媚的语塞。
“好小子!”拓跋戎握拳,叹了一句,看向楼下的眼中尽是欣赏。
这句话落下,花媚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她若回答,是,皇帝爱民如子,就是百姓的天,那么公孙铭的所作所为,又算是什么?
可是在这满满的百姓的围绕中,她敢说不是么?
就算是心里真的不屑,就算真的将百姓当做泥沼一般俯视,面子上的功夫,却是必须要做的!
冷夏和战北烈想的却是另一遭。
他们的儿子他们了解的很,一直也没担心过,被战北烈从小欺负惯了的战十七,这种事,不过是小场面。
所以,两人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公孙铭的身上。
冷夏摩挲着下巴,摇头道:“十岁的孩子,莫说是寻常百姓家都已经懂事明理了,更何况身为皇室中人!”
这公孙铭明显的就是一个纨绔子,一丁点的心机都没有,只知道张牙舞爪吆吆喝喝,一个不顺眼就是“朕要杀了你”,整个儿一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尤其最开始进门的时候,明显是那个随从带他来此……
连身边的人都是这个德行,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花媚的有意放纵!
战北烈冷冷的嗤了声:“三年前花媚想要称帝之时,就有百官联名上书,希望小皇帝在十岁接掌朝堂,今年也正好十岁了,这事却迟迟没有动作,想是朝臣也看的出来,这皇帝根本还不足以独立!”
冷夏点点头,再看向公孙铭的目光中,不由得含了几分悲哀和怜悯。
别看战十七的身份亦是高贵,在大秦是个小王爷,大秦战神的儿子那可是整个大秦捧在手心里的宝,在西卫就更了不得,一国唯一的小皇子,更有可能就是储君,未来的西卫皇帝,可是小家伙却从不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论对谁都没有架子,平民百姓还是一国皇室,他皆是以同样的眼光处之。
调皮捣蛋是一回事,对着百姓,他永远有一颗赤子之心。
这是两个爹妈最为骄傲的一件事!
而公孙铭,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花媚为了权势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今日来此本可以将公孙铭偷偷带走,偏偏大张旗鼓摆出太后的架势,这里不仅仅有百姓,二楼的包厢里更有一些朝中的大臣,如今是在所有人的见证下,让小皇帝荒诞纨绔的名声传遍夷城,不用多,只要三日,整个南韩都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的小皇帝是个怎样的昏君!
而那十岁掌朝的联名奏折,也可以永久的搁置了……
摊上这样的一个母亲,便是皇帝又如何?
这个孩子,算是毁了!
冷夏没有错过花媚唇角那抹得逞的弧度,只见她高昂着下巴,冰冷的嗓音,缓缓道:“今日之事,哀家就不做追究了,稚子无知,想必皇上爱民如子,也不会和你多做计较!”
倒吊的眼眸内一片冰冷,她看着这仿佛真的是童言童语的小孩儿,心里一阵狐疑……
总有个极危险的感觉在疑问着,方才那句话真的只是稚子无知么?
随后又摇摇头,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竟也开始怀疑了,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儿罢了!
“母后!这个畜生打了朕,怎么能不追究!朕要杀了他,抄家灭族!”
在公孙铭大喊大叫的抗议中,百姓们齐齐厌恶的转过了眼,这样的一个皇帝……
花媚眉头一皱,一把扯过他,厉声教育:“皇上,你平日里贪玩也就罢了,竟然敢私自跑出宫来,胡作妄为!还不跟哀家回宫?”
公孙铭浑身一抖,小心的看了她一眼,眼泪在眼眶打着转……
片刻后,他执拗的抽回被花媚拽着的手,大喊道:“朕要舅舅!”
这话在大殿内显得那么的清晰,某个缩在墙根儿的男人,撅着的屁股微微抖了抖,仿佛极是挣扎……
就听百姓们议论纷纷……
“舅舅?可是花国舅,那个卖国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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