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越来越多。
有的人甚至明目张胆的讨论着唾骂着,摆出一副悄悄话的姿态,只是那悄悄话的声音却大的没有人听不见,更何况是冷夏。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听闻了消息,远远的围拢来。
老顽童上窜下跳,笑嘻嘻的捋着胡子,竖着大拇指道:“这军营里的兵,眼还挺尖啊!”
冷夏耸耸肩,瞧着众多将士脸上的神色,和紧紧握起的拳头,仿佛如果不是战北烈在这里压着,他们都要直接冲上来灭了她这妖孽,甚至还有几分她这妖孽侮辱了战神的憎恶。
凤眸一挑,无奈的翻个白眼,回他:“能把那幸灾乐祸,收起来不?”
老顽童一听,一边儿的眉毛简直要飞起来:“那怎么行!”
听着这理直气壮的回答,她无语摸了摸鼻子,坚定的认为继续跟这老家伙讨论,降低格调,有失身份啊!
回头瞅瞅呆呆跟着的愣子,摇头大叹:“这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两个师徒,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愣子眼中闪过丝傲娇,继续发呆。
说笑间,已经走到了一个大帐的门口。
外面围着的满脸敌意的士兵们,亦是越来越多,对一行人尤其是冷夏行着注目礼,战北烈掀开帘子大步流星走进去,边走边吩咐道:“把副将找来。”
这间帐篷明显是属于战北烈的。
即便他常年不在海军衙门,帐内依然被收拾的整洁如初,处处都能看的出他的影子,刚硬的,霸道的,男人气概的。
里面的摆设和陆地上的军营帐篷亦是大同小异,不过多了几分海域的气息,门帘旁悬挂了一串串的贝壳,和军刀弓弩还有诸如望远镜之类的海上作战必备的东西,夏日的微风吹来,玲琅作响。
冷夏把玩着这些,很有几分新奇,她拿起一只望远镜,透过圆形的视野望出去,半响笑道:“唔,看的并不远啊。”
而战北烈则坐到了大案后,翻看着案几上摆放的一叠叠资料,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皱眉道:“说是千里眼,恐怕有百里就不错了。”
某女无语的翻白眼,这落后的古代。
不一会儿,帐外传来了有力的脚步声。
数个副将掀开门帘,带起一股彪悍的气息,目不斜视走到大案前,铿的一声,行军礼:“属下参见王爷。”
战北烈掀起眼皮,扫过进门的副将,点点头,目光再次回到了手中的一卷卷资料,一边快速的浏览着,一边径自吩咐道:“本王要在日落之前,看到全军武器数据,战船数量,等级以及所有配备!”
“是!”
“全军所有将士的姓名,年龄,资历,军功,从军履历,以及入伍时间!”
“是!”
“全军所有的……”
“是!”
“……”
“是!”
“将周围所有分散的岛屿,港口,包括海域上的地形图,准备的标识交给我!”
“是!”
“从明天起,全军每天寅时起床操练,大战在即,训练加倍!”
“是!”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战北烈的声音,和副将的高声应答,一声一声连贯的响起。
一系列的吩咐传递下去,没有任何的置疑和询问,有的只是安排和服从,每一个副将回答之快之恭敬,完全可见在战北烈的队伍里,军令如山!
冷夏以手支面,唇角勾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此时身为一军统帅的男人,一双剑眉微微蹙着,棱角分明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吐出一句句铿锵有力的话语,此时的他在帐内并不耀眼的日光下,周身泛着霸道的凛然的光芒。
他是一个王者,天生的王者!
冷夏几乎想吹一声口哨,唔,谁说过的,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
感受到这千万瓦的探照灯眼神儿,某男心绪顿时不稳,心跳连连漏下了两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瞬间忘了……
抬头瞪她一眼,恶狠狠中含着丝丝宠溺,面上却是分毫不显。
他摆摆手,吩咐道:“下去吧。”
副将高声应是。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一个人有动作,他们站在原地将抗拒的目光转向冷夏,斟酌的问道:“王爷,这位是……”
战北烈的目光,从手中的卷宗移开,他缓缓的站起身,负手而立,一身黑袍衬的高大如松,若是平日里,他的军令何时有人敢违抗,他吩咐了下去他们还摆出这副姿态……
他冷笑一声,淡淡道:“军师。”
身前的副将们纹丝不动,每一个皆执拗的站在原地,双目不眨的看着冷夏,透出的敌意毫不掩饰。
很明显,他们已经猜出了冷夏的身份。
毕竟在北疆军营中,冷夏就曾女扮男装以军师的身份出现过,其他各个军营中,她都并未避讳,更兼之烈王夫妻鹣鲽情深,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样一个隽秀柔美的男子,除了如今被传的沸沸扬扬的妖孽之外,没有别人。
她耸耸肩,也没指望能藏的住。
战北烈板起脸,一张俊面上挟着雷霆之怒,嗓音冷峻如冰:“本王倒是不知道,大秦的军队,何时竟变的这般散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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