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的人,没跑。
只要她能查出幕后黑手,自然能为自己脱罪。
再说了,就算是无法脱罪,哪怕真的是她杀的,又如何?
太后疲惫的向着帐外走去,心里相信不论如今的关系再如何单薄,东方润也不会真的为此事降罪于她,如今他的威望已经在百姓间降到了最低,若是再降罪生母……
天理不容!
秋风萧瑟,落叶飘零。
她走出帐篷,深呼吸了一口,心底的抑郁不减反增。
她吩咐后面的众人:“莲公主的尸体,先运回皇宫冰窖妥善保存,这件事莫要声张,等到皇上回来再行定夺……皇上那里,你们看着办吧。”
帐篷内,莲公主的尸首依旧躺在地上,那绝美静谧仿佛熟睡一般。
一向孤高自诩的女人,竟是以这样的方式一命呜呼,想必莲公主的前二十年,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死法之憋屈之可笑,竟是因为一个在她眼里如蝼蚁一般的奴才的死,间接造成。
若是没有当初那一巴掌,就不会有娄海的记仇,也不会有那封添油加醋的密信,更不会有太后在娄海失踪之后,亲自前来军营问罪,从而被冷夏从第一根线牵起,层层算计,环环相扣。
一场声势浩大的太后造访,就以这样的结果草草落幕。
有人含冤莫白,有人命丧黄泉,有人虚惊一场,有人心如死灰,也有人……
算无遗策!
此时,冷夏站在堆满了炸弹的帐篷内,摸着下巴扬起个傲然的笑容。
当莲公主的死吸引了所有守卫注意的时候,她便觑准了时机摸到这禁地内,进入了这最终的目的地——炸弹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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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楚的这一秋,因着某个女人的到来,注定了是一个多事之秋。
当夜,京都汴荣。
一声震天彻地的巨响,惊醒了满城熟睡的百姓,紧随而来的响声,一声紧过一声,一声响彻一声……这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声音,让所有人惊恐的从床上爬起来,他们衣服都顾不得穿,着了里衣狂奔出门,汴荣的城街上比起白日更加的热闹,水泄不通的百姓摩肩接踵,将目光投向了南郊乱葬岗。
那里的上空,大朵大朵令人惊骇的黑色蘑菇云,将一片天空尽数笼罩。
似火的赤红光芒不断的闪烁着,染红了一整片天地,滚滚热浪向着各个方向席卷,只一瞬的时间,这秋夜的寒凉都被晕染的燥热起来,秋风含着刺鼻的硝烟味在长街上缓缓的拂过,激的百姓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那边黑红交错的闪烁中,他们仿佛看见了……
毁灭的颜色。
轰隆!
就在南郊乱葬岗的轰鸣停息的一瞬,西郊的军营中,仿佛是要同它响应一般,同时传出一声雷鸣。
轰隆轰隆……
这次不仅仅是城内的百姓,军营中的所有人,都冲出了营帐。
有人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他们惊叫:“是炸弹!”
他们遥遥看着那从来被称为禁地的方向,一片赤红的光色熊熊燃烧,火苗越燃越高,在秋风中疯狂的扫荡着,似一个噬人的巨兽,张着血盆大口将那一片禁地,尽数吞没。
转眼,已经成了废墟。
有个将领从帐篷中狂奔出门,呆呆的望着那一片血红的光芒,再看看与之交相辉映的南郊乱葬岗,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他跪在地上仰天痛呼:“天亡我楚!”
哭声汇聚着,似一曲悲歌长鸣:“天亡我楚!”
这一日,发生了三件事。
一个不被人所知的公主丧命,两个轰动全城的炸弹爆炸,奏响了东楚灭国的悲壮序曲。
据后世的史书记载,这一日的七天前,东楚皇室密卫金鳞卫,收到消息:麓州知府江兆林的山中别院,连续三日传出士兵训练的声响,疑似豢养私兵。
当日,金鳞卫派出百人前往麓州,于江知府的别院处进行打探,竟被大秦的两百暗卫埋伏突袭,百人中只有三人负伤逃走,将江兆林勾结大秦的消息报回总部,言说私兵属实,足有万人。
一场平息内乱的行动提上日程。
金鳞卫所属尽皆收到集合的消息,于当夜一个不少,集合南郊乱葬岗。
一夜之间,东楚自开国伊始便神秘存在的一个神话——金鳞卫,被尽数剿灭!
一夜之间,东楚秘密研制多年终于得以成功的倚仗——炸弹,从此化为乌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因为一个女人,慕容冷夏!
此时,冷夏从一片阴影中走出,将那一片黑云缭绕,万丈红光,尽数抛在身后,她遥遥望向大秦的方向,唇角扬起,浅浅呢喃:“男人,我成功了。”
她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东楚必将由他的男人,一手接过。
她缓缓的走入黑夜,很快,纤细笔直的背脊,消失在悲痛呜呜的夜色中……
冷夏并不知道,这个不远的将来,其实还不到一月之久,即便东楚在这一日之后,依然苟延残喘了接近一月的时间,然而后来的史学家们,始终坚持认为,这一天,才是东楚灭国的真正根源。
史称:祭楚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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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大半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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