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北烈拎着水桶,哼着小曲儿,任一个个或羞涩或淳朴的小村姑们,将鸡蛋鸡崽儿塞进怀里,笑的像个大茶壶,要多热络就有多热络,心里却在嫌弃着,母狮子不爱吃这些,要是有小白虾就好了。
远远的,一声温软的轻笑传过来。
村子尽头处,一座由篱笆圈起的院子旁,还有一间小小的木屋,身着白衣的轮椅男,正一脸看好戏的姿态,抱着手臂笑眯眯,那意思:虚伪!
战北烈顿时拉下脸,全天下最虚伪的男人,竟然有脸说老子?
凉飕飕的眼风飘过去:阴魂不散!
想起这个,大秦战神的心里那个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
当日母狮子生完了宝宝,两人就商量着,天下安乐也是时候隐居山野了,当下收拾了行礼,在战北衍依依不舍的狐狸眼,和萧凤嚎啕大哭的不乐意中,坐着马车出了烈王府。
东方润在爆炸中沉海未死,被东祈渡附近的渔民救起,醒来后失忆,双腿尽废,辗转到了长安卖开了字画,这件事身为大秦战神的他,自然是早早就知道,并且让人仔仔细细的查出了原委。
不过媳妇怀孕,每日里伺候孕妇还来不及呢,那些不相干的人肯定是顾不上了。
到了出发的时候,正巧看到长街一旁,坐于轮椅上的月白男子,狭长如柳丝的眸子,唇角安然和暖的笑意,便是失了双腿没了记忆沦落街头,也丝毫掩盖不住华贵的清润气质。
在喧嚣的街市上如闹中取静,坐在那里即成风景。
某男跳下马车,扑上前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双肩,大摇:“狗蛋!哥总算找到你了!”
狗蛋……
这名字,太喜感了!
望着那俊朗如风的男人,满街百姓风中凌乱。
东方润心下暗惊,他失了记忆功夫还在,这人竟然让他一时没的反应,狭长的眸子眯起来,细细的打量着面前一脸悲痛的假惺惺男人,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觉。
似是期待,似是抗拒。
仿佛冥冥中注定的……宿敌。
眉梢一挑,他轻笑着问:“哥?”
“狗蛋,哥找了你多年,今日总算是重逢了!”某男睁着眼睛说瞎话,上下嘴唇一碰噼里啪啦飘了出来:“以后万不可再任性,男宠那活计遭人唾弃,不是长久之计啊!”
哗!
满街百姓,瞬间远离男宠三米远。
战北烈拍拍他的肩,在一架架字画上扫了眼,小心脏欢蹦乱跳越说越欢实:“唔,现在这样就不错,卖卖字画也算自力更生,看到你不再靠取悦男人过活,哥也算放心了!”
观众抹泪,多好的哥哥!
唇角浅浅的漾开,东方润从善如流,也抹了抹本不存在的眼泪:“是,狗蛋谨遵兄长的教诲。”
战北烈懵了。
东方润笑眯眯:“兄长这是去哪?”
大秦战神的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东方润继续笑,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兄长找了狗蛋多年,想必你我兄弟情义深厚之极……”
某男瞬间退后一步,已经知道他打的主意了,没好气的瞪去一眼,这小子没了记忆还是贼精贼精的。
讨人厌啊讨人厌!
这边薄唇闭的紧紧的,坚决不透露出一个字,身后的马车里,兴奋的小歌谣骑在呆子的脖子上,高高欢呼:“云山!云山!”
啪!
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战北烈叹气,自作孽不可活啊!
这贱嘴,贱嘴!
果不其然,一月之后,云下村中,他们入住后的第一个来拜访的邻居,就是这个见鬼的轮椅男!
东方润摸了摸下巴,深意无限的耸耸肩,转动轮椅飘进了木屋……
瞪着那白衣飘飘的背影,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男人,恨不得把手里的鸡蛋砸丫脑袋上,想了想终于放弃了,这人残了归残了,功夫可没丢,没的损失了俩鸡蛋。
这么想着,某男又开始寻思着,这俩鸡蛋究竟是做个鸡蛋羹好呢,还是炒一盘韭菜好,越想就越是幸福的冒泡,无视了周遭脸红红的小村姑们,战北烈大步朝着村尽头的篱笆院走去。
仰天一声吼:“媳妇,我回来了!”
院内静悄悄。
狐疑的皱了皱眉,某男进到院子里,不由得,想到了自己当初的豪言壮志:六个小小的冷夏,粉雕玉琢英姿飒爽排成一排,踢蹴鞠!
嗯,生一蹴鞠队的愿望就快要达成了,不过不是六个闺女,而是……
战北烈顿时大叹一口气,头顶哀怨的黑云晃悠了进去,路过儿子甲――战十七。
八岁的小十七,越大长得越是像他,标准一个小号战神,一身清爽的小白袍,仰倒在竹榻上翻着本游记,看见亲爹回来了,眼尾都没赏上一个,自在的翻过一页,接着看。
这他妈什么儿子!
在心里骂了一句,再次看向儿子乙丙――战海晏,战和风。
两岁的双胞胎,生于天下太平之际,名字便是取自“河清海晏,时和岁丰”,两个小鬼头糅合了父母两人所有的优点,剑眉,凤目,琼鼻,薄唇,似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唯一一点区别,便是较为捣蛋的哥哥海晏,轮廓更为刚硬一些,而小和风继承了冷夏的柔和,添了几分说不清的妖娆。
52书库推荐浏览: 未央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