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把未婚妻三个字拉长了声音放慢着说,仿佛笃定了洛以念会追问。
洛以念并不意外他会知道——章见烨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她,如果他出来作证,那方为安的罪名有一半的机会会不成立。
但这会,洛以念反倒想感谢他,于是难得对着他笑了出来,“你的记性不错,我的确说过……不过我也说过,让你滚,显然你是忘了。”
她听见手机里有些粗重的喘气声,于是成功切断电话。
车子已经驶进了车库,才想起忘了买午餐。停好车子,她从电梯上了一楼,到小区外面买了一份牛肉饭。这也是附近她唯一一家能够下咽的餐厅。
提着饭走进单元的大门,电梯就在一楼停着,她还是有点咳嗽,掩着唇咳了两声,电梯门在关上的一瞬间,她一抬头仿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
方为安在小区外面把车停好,走进来时,就看到洛以念进了单元门,他追了进来,恰恰电梯刚关上门——这个小区每个单元都有三部电梯,而这时,其它两部都在高层停着。
方为安想都没想,将上衣的休闲西服扯下来,打开安全通道的大门,向着楼梯飞奔而去。
其实他完全可以等电梯,但又怕洛以念不给他开门,所以他必须在她进屋之前截住她。
电梯在中间停了三次,洛以念住在三十层,她倚在最后一直盯着电子显示器。而电梯外面,方为安在疯狂的跑楼。
他像头猎豹一样,几乎以闪电的速度在楼梯里盘旋而上。
方为安惯喜欢运动,平素也有晨跑的习惯,一周至少有健身三次,游泳更是不用说。只是今天没想到要跑楼,更没穿运动衣,西裤跑起来有些束腿,他为了快,几乎是三四阶一跃。
小区的楼梯间几乎是没有人去的,尤其是高层小区,特别的安静,饶是如此,他穿着皮鞋,身体轻盈的只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
楼梯间的灯24小时亮着,他修长的身影在楼梯上被折成九十度,像墨汁般绕着楼梯流动。
洛以念走出电梯,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只是门刚刚打开,安全通道的大门一声巨响,她看到方为安从里面蹿了出来。
他伸手拦了下她的门,然后倚在外面的壁上,急烈的喘息,头发上像刚刚沐浴过一样,挂着鲜新的水珠。
洛以念一怔,又望了望安全通道的方向,不敢相信他是从哪里出来的。
“你……”她可是住在三十层,不是三层。
方为安仰着头喘气,脸上却笑了出来,只是还不能讲话。
大门微微开着,两人一惊一喜相对而立。厮许,方为安用手一推,将她推进了屋里,关上了门,便急不可待的去寻她的唇。
洛以念惊得一动不动,他的吻只轻轻一点,便又将她抱住,火热的呼吸扑到她的耳朵里,烫得她一个机灵。
“以念,对不起这样伤害你……我爱你。”
洛以念恍然一挣,纳纳问了句,“你说什么?”
方为安的衬衣像浸过的一般,紧贴在他坚硬的肌肤上,隔着薄薄的衣料,洛以念还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血脉凶猛的贲张。
他脖子上一条青色的大动脉像蛇一样盘据,喉结一滚一滚。脸上的水渍光亮而性感。
他扶着她的肩膀,笑道,“我爱你。”
洛以念在怔呆中,又听他解释,“那天晚上,对不起,我在楼下看见你和阮哲文在拥抱,所以……”
他疯狂的妒忌,有种恨不得杀人的冲动。
想到他曾经告诉她,“给我一点时间。”现在却要对她说,“我给你时间,来原谅我。”
洛以念想起,那天晚上下了计程车,她头昏了一下,阮哲文一扶她,就是这样。
“我没跟他拥抱。”她软软的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去浴室拿了条毛巾。
方为安本来以为她要递给他,没想到她打开毛巾就开始揉他的头发。他任由她的动作,这已经是好的转机了。
今天早上,他接到陈丽华的电话,说来也巧,妈妈一直要找的大学同学,竟然就是洛以念的妈妈伊淑华,至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要告他强.奸。
因为她的妈妈就是被强.奸的,而且还是被自己的亲哥哥。他刚听到这个事情,那一瞬间炸开的惊讶,却比不过对她的疼惜。
这二十几年,她是如何过来的,她要如何接受自己的身世。难怪从前总觉得她光鲜的背影总是那样的萧索和孤凉。
方为安蓦然觉得,上次在西餐厅,程北琪是怎样在羞辱她,而自己却是怎样的与她们‘同流合污’。
想到这些,他终于明白了,洛以念不是不爱他,而是被他伤的太深,不得不选择逃避。
这个假装坚强的女人,却是比任何人都要脆弱。
“以后你要想辛兰,可以,在心里想,没人会管你,别摆到明面上来。”她一边给他擦着头发,一边冷漠的提条件。
方为安拉过她的手,有些无语。这些日子,她都快把他折磨疯了,他现在心里全是她,那段过往的记忆,也只会是记忆了。
“以念,也许这一生辛兰都会亘横在我们中间,因为她毕竟存在过,毕竟深刻的在我心里过。但请你相信,她只会在我的记忆里,而我的心里,这一生只留给你。”他动情的吻着她,在她的唇边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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