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安竟然去了西院后没到她这边来就直接回了前院书房?要是梁儿肯定是会过来跟她商量的……沐氏心中掠过一阵不悦又很快压了下去,轻轻一点头:“也算他有心了。行了,我们也安置了吧。”
宛嬷嬷连忙上前服侍了沐氏歇下,正要捻熄油灯,床帐里突然传来了沐氏幽幽的声音:“阿宛,你说长安他……”
宛嬷嬷连忙竖了耳朵仔细听着,里面却又没了声音,半晌后才轻轻传来沐氏的一句话:“不早了,你也下去睡了吧。”
宛嬷嬷捻熄了油灯,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仔细掩紧了房门,才长长吐了一口气:太太这么一安排,实际上是将少奶奶当了弃子的。
不过长安少爷……说起来也算是有些良心的,少奶奶长相不差,长安少爷却没有去捡这现成的便宜,而是守礼地歇在了书房。
只是不知道,这一歇又能歇多久呢?总不能以后总不回西院那边吧?现在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谁知道那么件紧要的案子,梁少爷百思无解还挨了责罚,眼看着要被定罪,长安少爷却轻轻松松就破了呢?
要是早知道长安少爷有这能耐,梁少爷那边也不用就……宛嬷嬷无声地摇了摇头,将满肚子的心思深深埋了下去:太太的心思从来都不是她这个奴婢能够揣测到的,一切还是听太太的吩咐吧。
易长安第二天醒得极早,刚在院子里做了几项体能训练,就被沐氏身边的宛嬷嬷请到了东院用朝食。
易家虽然有个官宦的名头,不过到底是庶子带着姨娘分家出来的,家底并不算厚实;因此早餐也很是简单。
小米粥配酱菜,还有一笼洒了葱碎肉末的小花卷;要是易梁肯定会想到以前在易家本家里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色,皱着眉头暗叹一声,然后安慰沐氏以后一定会让她过得比以前更好。
不过这简单几样朝食在易长安眼里却已经很是丰盛了;以前急着办案的时候,经常是嘴里叼个馒头包子就走了的,这秋寒的天气能有一碗黄澄澄、香喷喷的小米粥喝,再配上那碟子小酱黄瓜儿,甭提多舒坦了。
目光复杂地看着易长安大口用着朝食,沐氏斟酌着开了口:“长安,昨天你破了库银失窃案,还赢了李泰一百两银子,李泰这人心胸狭隘,你今后可是千万要小心谨慎了。”
易长安连忙咽了嘴里的食物:“母亲放心,我省得。”
一味忍让可不是她的风格,适时地占着理还击回去,让李泰知道她不是好惹的,下回李泰才不敢一出事就想着拿她顶缸了!不过今后她肯定会谨慎的。
沐氏暗皱了下眉头又很快松开了:“你年纪还小,官场上很多事都不懂,以后有什么事多过来跟我这边商量着去做,也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惹祸上身。”
易梁是才十九岁,易长安却是已经二十三了,十六岁考大学,二十岁毕业,到莫名其妙跌到这大燕朝来之前,她已经干了三年刑侦,当了刑侦副队长了。
更别说她家里是警界世家,父母当年因为缉凶颇有名气,后来被人报复杀害,她是在爷爷膝下养大的,早早就极有独立性。
这会儿听到沐氏以年纪小为借口,隐约有些让她过来听话的意思,想到易梁到底才下世不久,易长安还是忍了忍,点头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但是至于照不照做,那就由不得沐氏来管了,她易长安又不是没断奶的“妈宝男”,难不成万事都还要回来找沐氏来拿主意?
沐氏显然也对易长安这样的回答不甚满意,刚要再开口,宛嬷嬷已经在外面通传了:“太太,少奶奶来了。”
沐氏顿时沉了脸,盯着从外面走进来的何云娘,口气严厉地斥了一声:“婆婆和丈夫早早都起了身,做人媳妇的还在软枕高卧,这会儿才知道过来?!”
何云娘不由胀红了脸,泪珠在眼眶里面直打转。她昨天晚上高高兴兴吃了易长安带给她的糕点,一时心里兴奋得睡不着觉,不过醒来时也只是比往常给婆婆请安的时辰略晚了小半刻。
没想到夫君一大早就到婆婆这边来用朝食了,这么一来,确实显得她起得晚了,还不知道夫君会怎么说她……
何云娘刚屈了膝要跪下请罪,一只,一天才有精神。我过去看看就行了。”
按时辰来算,现在也不过是早上六点半,沐氏怪何云娘来晚了,岂不是说每天何云娘六点来钟就要过来了?又不是没有下人仆妇,易长安想不通沐氏非要何云娘这么一大早地过来做什么!
婆婆要管儿媳是另外一回事,儿媳孝敬婆婆也自有别的方法,何况瞧着何云娘这样子,也不是那种忤逆的媳妇儿;立规矩这事儿,不纯粹是磋磨人么!
都说婆媳是天生的冤家对头,易长安现在顶了易梁的名儿,少不得在其中揽点闲事儿了,不然让何云娘这么个小媳妇儿过去,只怕又是要跪着请罪了。
这简简单单一家三口人,多大点事儿就要弄得这么复杂,何必呢?
第10章 大燕的姨娘们都是这水准?
易长安才刚一动,何云娘就顾不得丫环还在这里,起身反手握住了易长安的手:“夫君,我知道夫君是体恤我,只是晨昏定省乃是孝道,夫君若是因着我这事去顶撞母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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