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按时间顺序来看,常府失窃并不是那名惯犯在前几年做的最后一起案子,而且那人紧接着做的案子离常府失窃案时间间隔将近三个月,调请外地捕快密查的时间,差不多三个月就是最高的时限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这边调请的捕快刚刚无功返回,那边惯犯就继续做案了……
为什么那人能够逃过官府的密查呢?
能及时掌握富户手中珍宝的线索,了解那些富户家中的构局,所以能够轻松盗宝……非富即贵的阶层……甚至可能熟悉密查捕快们的动作……
易长安心中陡然生出一个念头,思路豁然开朗:难不成这名惯犯……是熟悉官府动作的人,甚至有可能……是官府中的人?!
像调请外地名捕过来办案这样的事是涉密的,低阶文官根本不可能知道,除了知府大人,剩下能知道这些信息的也就是有数的那几个武职官员以及推官了……
易长安霍然站起身来,胡乱擦了擦身上的水,穿好了衣服跟何云娘交待了一声,就直奔书房而去。
她要查一查滁州府这几年一直在任的几名官员,再查一查与他们联系紧密的亲属,惯犯很有可能就在其中……
第198章 床头打架床尾和
易长安一大早就直奔衙门去了,今天是珍云坊对账的日子,何云娘让人跟沐氏那边知会了一声,带着锦儿直往珍云坊而去。
往常黄淑珍都会早早就到,对完账后再跟何云娘一起检查一下绣坊的整体情况的,没想到今天过了小半晌,何云娘茶水都喝过了两壶,黄淑珍却还是没有到。
何云娘顿时有些坐不住了,担心黄淑珍是不是生了病,正要叫锦儿去关府问询一声,黄淑珍却带着她的大丫环碧桃过来了,一来就一迭声地道歉,说是今天迟了。
何云娘瞧着她脸儿黄黄的,心情似乎有些抑郁的样子,正想说些什么,却被黄淑珍提起了绣坊账目的正事,一下子给带过去了。
等对完了账,何云娘这才得空说话:“淑珍姐,你身子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我瞧着你今天脸色有些不太好,我们还是先寻个大夫过来吧?”
黄淑珍在账目上盖完了小印,抬头看了何云娘,长叹了一声:“没有什么,只是昨天没有休息而已。”
那就估计是关家的家事了。对关家那几个姨娘的事,何云娘也不知道如何劝解才好,只能闷不出声地取出自己的小印盖了,交给账房收好了账目。
掌柜进来时,瞧着两位东家都看好了账,气氛却是有些沉闷,下意识地陪了小心请示:“两位东家可是照惯例去绣坊里头看看?”
何云娘并不开口,先看了黄淑珍那边一眼。黄淑珍果然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这回就不看了,下次再一并看吧。我还是先回去了。”
何云娘连忙让掌柜延后几步,自己起身相送,轻轻扶住了黄淑珍的手送她下楼:“淑珍姐,要是有什么事别闷到心里,有什么要我帮忙的话,只管吩咐一声就是——”
何云娘话还没完,黄淑珍就突地止住了脚步,转头看了她一眼:“云娘,一会儿先别急着回家,陪我去外面吃午饭吧。”
何云娘愣了愣,很快就应下了:“上次淑珍姐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正该请姐姐一顿以表谢意呢,淑珍姐你定地方,我们去哪家吃?”
黄淑珍笑了起来,拉着何云娘一起上了马车:“就去前面的庐加楼吧,我听说他们那里新推了几样菜式,配上他家自酿的清溪酒不错!”
庐加楼的新菜式是味道很好,不过等吃上了,何云娘才知道黄淑珍说的配酒不错是什么意思。
一壶清溪酒,何云娘只浅酌了一小杯,剩下的黄淑珍已经都喝完了,就是第二壶也喝了大半,脸儿倒是不黄了,却跟关公似的一片通红。
见黄淑珍还要去倒酒,何云娘连忙抢过了酒壶:“淑珍姐,你可不能再喝了,你已经醉了!”
黄淑珍口齿已然有些不清,却还挣着身子想去抢回那酒壶:“我、我没、醉,云、云娘,你让我、让我再喝一杯,我心里、心里闷得很,再喝、喝一杯就好、好了……”
想到第一回 见面时黄淑珍是何等爽利的一个美妇,这会儿却跟个酒鬼似的,何云娘心里一阵难过,将酒壶塞到锦儿手上,打发她和碧桃两个都出去了,一把扶了黄淑珍坐回椅子上:
“淑珍姐,那几个姨娘既惹了你这么烦恼,索性等关大人哪天出远门了,你把她们都提脚卖出去算了,等关大人问起,你就说请了我做客,她们得罪我了——”
黄淑珍打了个酒嗝,摇了摇头,眼圈却一下子红了:“不、不是她们,不是她们……”
何云娘忙把桌上那盏醒酒茶端到了黄淑珍嘴边:“好好,不是她们,你先喝了这茶,先喝了再说。”
黄淑珍也正觉得口渴,见茶都递到嘴边了,接过来就一气喝了,长吐了一口酒气后倒似清醒了不少,看到何云娘关切的眼神,一下子忍不住,伸出双臂抱着她呜呜哭了起来:“家中已然富贵……让他……却反被他……”
她头埋在何云娘胸前,又是一直在哭着,说话有些含混不清的,一时之间何云娘倒也没听清什么,却是看到黄淑珍因为抱着她时衣袖滑下,露出的一截手臂上有一条乌痕,瞧着像是被打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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