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_金重楼【完结】(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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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宁玉堂多想,易长安就详细答了话:“下官认为,一要趁夜即刻遣人先将姚伟义的家眷接出来秘密安置,二要按姚伟义的口供,明天一早先清查司户司,同时拘了向家二老爷过来问话,搜查向家书房。

  姚伟义口供中说,当时武三爷也在那次的酒席上,明显是露面的意思,不过武三爷后来提前离席先走了,所以个中情形如何,我们不可擅定,不如等向氏的口供出来后,具体再行定夺。大人以为妥否?”

  易长安的意见,竟然是要顺着查下去?!他就不怕把太子牵扯进来?宁玉堂有些讶然地看了易长安一眼,见她神色认真,心里莫名一松,一时又为自己刚才生出的那点小心思有些羞愧起来,连忙一口应了:“好,就照长安说的这么办!”

  顿了一顿,宁玉堂还是小心地提了一句:“事涉武国公府,长安你看是不是你过去跟太子殿下那边提一提……”

  易长安是想等事情弄清楚以后,再去找燕恒的,听到宁玉堂这句提醒,沉默了片刻含糊道:“到时再看吧。”她是纯办案型人员,这些政治上的事,有时并不是很懂。

  宁玉堂也不再多问,怕事情泄密,立即从自己府上调遣可靠的人手,拿了姚伟义写下的书信,连夜将姚家的家眷转移走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多做一分,以后追责的时候,说不定就能少上一分……

  易长安揣着那只木匣子,有些闷闷地出来上了马车,径直回了府,先吩咐了墨竹明天准备奠仪先代她往旷家走一趟,然后要了热水狠狠泡了一个澡。

  昨天醉酒,今天一早被叫醒,就劳累奔波到现在才得歇脚,本想着热水解乏,好好休息休息,只是脑子里的人、事却杂乱纷纷,让她心神不宁。

  心绪烦乱,易长安“哗啦”一声从浴桶中起身,胡乱抹干了身上的水,穿好了衣服,盯着自己搁在桌子上那只木匣子看了片刻,将那只匣子揣进了怀里,拉开了房门:“江浪、江涛,我们去陈府!”

  夜静更深,更衬得敲击在麻石街面上的马蹄声清脆响亮。

  陈岳在岔路口低声交待了田胜几句,让他先回去休息了,自己一身风尘仆仆地回了府。

  才进府门,就见雷三娘一溜烟儿似地绕过照壁跑过来迎他,陈岳有些诧异地立住了脚,打量了雷三娘片刻,脸上有些戏谑:“怎么,我放了你们一日假,常大兴就是专门给你买了这支金簪?”

  常大兴跟雷三娘定亲,几个兄弟起哄要常大兴来个金簪定情,所以陈岳特地放了常大兴一日假,让他去采买成亲该用的东西。

  不过瞧着雷三娘头上这支沉甸甸、金灿灿的大金簪子,这还真是常大兴的风格啊……

  见雷三娘有些害羞地低了低头,却伸手小心地扶了扶那支金簪,陈岳好笑地摇摇头:“有什么事还不快禀报?怎么常大兴不来倒是你冲了过来,莫不是专门让我来欣赏他帮你买的这支金簪吧?”

  这金簪有什么不好?用料十足个头大,不像那些几根丝拉出来的,别瞧着花样好看,实际上只得一点点金子!雷三娘心里哼了一声,却记着把自己忍了大半天的话先说了出来:“大人,下午的时候易大人给您送了一个女人过来!”

  易长安给他送了个女人过来?陈岳顿时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雷三娘瞧着陈岳脸上的神色,心里八卦之心更是熊熊燃烧起来:“还是刚从香粉街赎出来的女人呢!易大人让常大兴领了回来,现在就安置在咱们客院里——”

  想到昨天易长安在东宫的醉酒,燕恒若有似无的深意,陈岳心里一时七上八下起来:长安她……

  雷三娘觑着陈岳的手掌已经悄然紧握成拳,一时没把住门,冲口问了出来:“难道易大人是送个女人过来表示跟大人您断绝关系?”

  一种尖锐的疼痛骤然从心底漫开,这种感觉既熟悉又让他无措;上次易长安跟他断绝关系的那一回,他的心就是这样一阵阵发疼,可是这一回,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昨天在东宫,燕恒又做了什么吗?

  见陈岳脸色黑得可怕,雷三娘这才恍然察觉自己刚才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畏缩地退了两步,咽了咽口里的唾沫,干干安慰了陈岳一句:“大、大人,这个、这个天涯何处无、无芳草,分、分桃断袖长不了,您也不用太伤心了……”

  雷三娘在说些什么,陈岳已经听不清了,突地转身就向外奔去:“备马!”他要去易府,他要找易长安问个清楚,什么香粉臭粉的女人,他不要!

  陈岳翻身上马,抄小路疾驰而去,正街大道上,一辆刻着一个“易”字标记的马车正急急忙忙往陈府驶来。

  站在照壁边的雷三娘盯着大门的方向愣了半晌,轻轻摇了摇头:“两个都是那么厉害的人物,何必非要这么纠缠在一起呢,也许就这么断了也好……”

  “三娘,大人呢?”常大兴这时才赶了过来,见只有雷三娘一人立在照壁边,有些疑惑地往四处看了看,“难道之前不是大人的马蹄声?”

  雷三娘清了清嗓子,干咳了一声:“大人他——刚刚又走了。”

  “走了?去哪儿了?这么晚了,大人还有什么急事?怎么也不叫我们跟着?”常大兴心里一紧,一连串地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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