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灯火还亮,雷三娘刚刚洗漱完,正在灯下看着那支分量沉甸甸的金簪,嘴角甜蜜地弯了起来。
她就是个喜欢金子的俗人;原来在山寨里的时候,哪家媳妇不是喜欢把自家男人送的粗实的金镯子、金钗金耳环往身上挂?偏偏因为她是寨主,随时要带着弟兄打打杀杀,舍不得戴这些首饰。
再说了,她喜欢戴,可是也没人送啊,自己也不好意思买来戴。打劫得来的那些东西,粗实的早被手下的弟兄们扒拉走了,留给自己的都是些精巧的玩意儿。可她就是喜欢那些粗实的金饰,压在手中那才叫有质感!
看了一阵,又把那支金簪在手里仔细掂了掂,感受着那沉甸甸的手感,雷三娘满意一笑,正要把金簪收进梳妆盒里,院门外却传来了常大兴的声音:“三娘?三娘?”
这夯牛,这么晚了还过来……不是大人和易大人那边闹什么事,叫她一起过去劝架吧?雷三娘心里一个咯噔,连忙匆匆收了金簪,跑去开了院门:“夯牛,出了什么事?”
见雷三娘只穿了一身中衣,常大兴有些不太自在地偏开头咳了一声:“大人刚才吩咐,让我明天就去绿柳卫那边督训……”
去孙丽娘那个死不要脸的妖精那里?想到孙丽娘那声无比甜美、还带了点轻飘飘拖音的“大兴哥”,雷三娘就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响,连忙追问道:“要去督训多久?”
第274章 睚眦必报
“大人说,什么时候她们能在田胜手下过上二三十招了,什么时候我再回来。”常大兴刚刚答完,就看到雷三娘身子摇了一摇,也顾不得避嫌,连忙抱住了她,“三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冷着了,走走,快先回屋里头去……”
那些女子都是新招来预备做女缇骑的,要能在田胜手下过上二三十招,那得到什么时候?
不说孙丽娘那个妖精,不仅能打,又会打扮,时不时地还会跟夯牛抛个媚眼,就是新招来的那些贫家小姑娘,里面也有几个颜色好的!
大人原来怕出什么意外,所以只让孙丽娘在那边负责,这会儿突里突然地要把这夯牛扔过去,到底是几个意思?这么一个终于开点窍的大男人进了一堆女儿群,这是把肉扔在狼群里呢,还是把狼扔进羊圈里?
不不,不止是羊圈,还有孙丽娘那个骚狐狸精!夯牛再夯,也经不住那骚狐狸精的手段啊,自己这手段直接粗暴的都把夯牛给掳过来了,夯牛要是对上那个心眼子跟筛子一样多的孙丽娘,那不是……
雷三娘仿佛看到一片喜庆的花红中,身前各戴了一朵大红绸花的新郎和新娘正在对拜,新郎正是身形高壮的常大兴,新娘……新娘却不是她,而是那个姓孙的骚狐狸精啊!
“三娘,三娘你怎么了?你怎么不答话啊?要不要我去请个大夫过来——”
雷三娘的神魂终于被常大兴唤了过来,瞧着他粗夯却焦急关切的眉眼,雷三娘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紧紧拉住了常大兴的手:“我没事,不用去请大夫!我问你,大人和易大人刚才怎么了?他们没为那个玉杏吵起来?”
常大兴不明所以:“没怎么啊,易大概今天当差累了,大人赶回来的时候,易大人已经在大人的书房睡着了。大人悄悄退了出来,还叮嘱我别吵醒他……”
怕吵醒易大人……好吧,看来大人是情深不悔,没跟易大人吵起来,可是也犯不着看不得她和常大兴的恩爱吧?大人不是那种会嫉妒人的小心眼儿啊!
雷三娘正有些疑惑不解,常大兴已经奇怪地问了一声:“你刚才为什么会以为他们会为了那个玉杏吵起来?”
雷三娘顿时支支吾吾起来:“这个……那个玉杏,不是易大人赎了出来,送给大人的么……我以为易大人是想借此跟大人这边……那个断了……”
常大兴气得在雷三娘脑袋上敲了一记:“你这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两个断不断的,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地胡思乱想?”
瞧见雷三娘捂着额头心虚地低下头,半句也不敢反驳,常大兴突然觉得不妙:“先前大人明明回来了又突然往易大人府上去了,不会是你跟大人说了什么吧?”
雷三娘立即将头垂得更低了些。
难怪自己一开头碰到大人的时候,他的神情很是阴郁,等听到自己禀报易大人来府上找他的时候,大人整个人却像镀了一层光似的,突然就亮了起来……
瞧着雷三娘那模样,常大兴不由气道:“你啊你,你——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要怎么做心里都有划算,要你在中间乱掺合?!”
她错了,她真的错得离谱!大人哪里是什么会嫉妒人的小心眼儿,分明是睚!眦!必!报!闹得现在她一肚子苦水,还得挨夯牛的埋怨……
雷三娘立即拍着胸口拼命地咳了起来:“咳咳,啊啊,头好痛,刚才肯定是感了风寒了,啊呀,嗓子也好痛,咳咳,我都咳得快要放不出气了,咳咳……”
你还能装得再像点吗?常大兴盯着雷三娘,一阵无语。
陈府外书房。
刚刚洗浴清爽的陈岳顾不得擦干头发上的水,随意将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挨着便榻上的易长安,慢慢斜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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