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想着要是实在不行,就把易长安推出去挡死,没想到打斗声传出以后,紧跟着又跳进来两人,却是江浪和江涛,竟是帮着那人的!
易梁瞬间就明白了先前易长安根本就是蒙骗了他,什么锦衣卫里面也有派系争斗,只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传出了讯息找来的救兵!
见保山已经带着人跟那三人围斗起来,易梁心思立转,趁机奔到了易长安旁边,摸出随身带的匕首,紧紧抵在了易长安侧颈上:“你们敢再动一下,我现在就割断他的脖子!”
陈岳心中一惊,立即停了手退开了几步;江浪和江涛也面色大变,忌惮地护卫在了陈岳身边。
易梁紧紧盯着陈岳,终于看清了那张脸庞,不由挑了挑眉,刻意放粗了几分声音:“我道是谁,原来竟然是陈副指挥使大人!”
见陈岳虽然薄唇紧抿并不开口,一双凤眸中的担忧却是遮都遮不住,而自己刚才只是一试,陈岳立即就停了手,易梁心头更是定了定:“陈大人惫夜赶来救人,想来我手中这人对陈大人实在是关系紧要了,只是不知道陈大人能为兄弟做到什么地步?”
匕首就抵在易长安的脖子上,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划开那根颈动脉……陈岳沉声开了口:“你要如何?!”
话刚出口,就看到对面的易长安冲他眨了眨眼。陈岳明白易长安的意思,她是想让他拖点时间,不要表露出急迫的心思!
胁迫人质让人投鼠忌器,最忌讳的是暴露自己的底牌,要是让易梁知道易长安对他的重要性,很有可能提出极苛刻的要求。
可是此情此景,他真的是宁可易梁要自己的命,也不愿让易长安受伤!
易梁目光微闪,显然也在估算着易长安在陈岳这个锦衣卫副指挥使心中的地位,片刻后很快做了决定:“要不然我让他血溅当场,要不然你自断一臂,陈副指挥使,既然你想为兄弟两肋插刀,我就成全你一个机会!”
自断一臂,不死也残,陈岳这一方本来就只来了三个人,武力值肯定下降,易梁那边正好借助这个时机将他和江氏兄弟灭了,毁尸灭迹之后还很有可能继续在明处当他的刑部郎中。
就算陈岳能够侥幸不死,他已经失了一臂,又哪里还能坐得稳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只要他被人踩下去,易梁就少了一个劲敌……
陈岳凤眸微敛,似在考虑易梁的话,又似觉得有些难堪,两边一时僵持在那里。
想到陈岳年纪也并不大,就能坐上锦衣卫副指挥使的位置,还能被燕皇赐封辅国将军,只怕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未必能答应这样的条件,易梁心里一阵打鼓,手心里微微出汗。
他的底牌其实是陈岳放他们逃命离开。
只要留得青山在,不怕以后没柴烧,虽然今天夜里被陈岳搅合这一场,官他是当不了了,但是如今那幅绣图在他手上,只要解开其中的秘密,他就可以坐拥数不清的财富。
他之前还认识了一个跑海路的兄弟,完全可以带着那批财宝招徕人手,逃到海外的岛上去做一个逍遥岛主,比之在大燕当大官也不得差——
怕就怕陈岳想着拖时间,好等他那些手下赶来……有些人无事时称兄道弟唤得亲热,一旦遇上事,别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不插兄弟两刀都是好的了。
易长安又不是陈岳的亲爹亲儿,重要是重要到让陈岳深夜来救,却不可能重要到陈岳把命都舍上……
易梁一时心头有几分急躁和浮躁起来,正在斟酌着想赶紧换一个条件,陈岳却突然开了口:“好!我自断一臂,你放了她!”
易长安不就是会破几个案子吗,难道竟对陈岳如此重要?易梁正在震惊,就见陈岳已经从靴筒里拔出了一把样式有些奇怪的匕首,飞快地瞥了易长安一眼,扬手就向自己的左臂斫去——
一直紧张关注着陈岳这边的何云娘霎时睁大了眼,只觉得眼前有寒光一闪,耳边却听到了一声痛呼:“啊——”
与此同时,她的身子已被人一撞,一下子就脱开了身后那人的禁锢,跌滚到了另外一边。易梁手中那把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先前持刀的手却被陈岳飞刀差点个对穿。
易长安收到陈岳的眼色,在斜肩撞开了何云娘的同时,已经一脚反勾,将下意识捧着伤手呼痛的易梁绊摔在地,舌头用力抵出了塞在嘴里的麻布,抬脚紧紧碾在了易梁的咽喉上,声音嘶哑却凌厉:“谁敢上前,我就踩碎他的喉咙!”
“二爷!”保山几名手下不由惊呼出声。
先前押着易长安的那名大汉本就离易长安不远,见状立即上前一步,还没动作,就听到易梁口齿含混地痛哼了一声:“你们都走远点!”
易长安刚才脚尖用力,差点就一脚踩碎了他的喉骨,易梁第一次明白了窒息是什么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只要易长安脚下再用多一点力,易梁绝对相信,即使手下能杀了易长安,他也会被易长安在死前的那一瞬一起拖下阎罗殿!
真是现世报来的快,这会儿投鼠忌器的已经是易梁这边了。陈岳立即错步一晃,护到了易长安身边,一手捏断了缚着她双臂的粗麻绳,一手将被她踩在脚下的易梁一把提了起来。
为首的易梁被擒,剩下那些小喽罗就是跑掉一两个也无关大局了,最最重要的是,他这一着赌对了,长安凭着她的身手跟自己配合脱困,他的长安平安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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