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长安抬眸看了眼陈岳的背影,心里轻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太平县有什么事要劳动到锦衣卫的百户过来,不过只要不是盯着她这种小虾就行!
也不管一众衙役在嗡嗡嗡地交头接耳,易长安只管笑眯眯伸手往皮师爷面前一请:“皮师爷,这失银已经找回来了,县尊连赏银都发下了;这会儿县尊既然有事,就有劳师爷动笔,将这案子勾了罢。”
皮师爷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奈何白花花的失银就在眼前,连李泰都咬着牙奖了银子下来,他这会儿就是想刁难也没有由头难住人家啊?
见一众衙役又敬又畏地看向易长安,然后换了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瞄着自己这边,皮师爷只得不情不愿地应下了:“行了行了,一会儿我勾了就是!”
易长安“呵呵”一笑,向着那群衙役包括几名杂役一起拱了拱手:“兄弟们今天都辛苦了,一会儿下了值,我请大家去长丰楼叫上两桌席面嘬一顿好的!”
在这太平县当衙役和杂役俸银可不高,能在外面吃一顿好的,肚子里能多点油水,那也是难得的事;大家顿时轰然应了一声,快活地先四散走了,却是嘴里说着今天这稀奇事,夸赞易长安不迭。
皮师爷听在耳里,只恨不得上去缝了那些人的嘴,却也知道易长安这名头是传扬出去了。
第6章 喝花酒?
自从易长安去了衙门,沐氏就一直担着一把心,就连媳妇何云娘来跟她请安,也不耐烦让她在自己面前立规矩了,几句话就把何云娘打发回去了。
瞧着这天色一点点变暗,沐氏手里的佛经也看不下去了,刚要站起身来,就听到外面院子里响起了墨竹欢欢喜喜的声音:“太太,太太!今儿少爷把那案子破了,已经销案了!”
破案了?案子销了?易长安才去衙门第一天……沐氏腾地站了起来:“墨竹,到底是怎么回事?少爷呢?”
“少爷今儿在外面请客,请的衙门里一众衙役和杂役,说是今天辛苦——”
沐氏哪里耐烦听墨竹说这个,直接就截断了墨竹的话:“少爷是怎么破了这案子的?”
虽然有些奇怪太太怎么像是好奇多过高兴,墨竹正在兴头上,很快就把这一闪而过的感觉忽略过去了,口沫横飞地将今天的事说了出来:“太太,少爷可真厉害!他竟然查出那库银不是有人偷了,而是被一大窝白蚁吃了!”
四千八百多两的库银,不是失窃,竟然是被白蚁吃了?!沐氏直直盯着墨竹,恍神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银子是被白蚁吃了?!”
“是啊,太太!”墨竹直到现在还沉浸在那种兴奋中,“难怪少爷敢跟县尊大人立下军令状!后来县尊大人不得不依着军令状奖了少爷一百两银子呢!少爷这才请了衙门里的一众同僚去了长丰楼……”
沐氏挥了挥手,打断了墨竹的话:“行了,我知道了;你过去跟你们少奶奶那边禀报一声,让她记着备些醒酒汤晚上候着。”
瞧着墨竹下去,沐氏一直握在扶手的手猛然松开,又紧握成拳,眸中闪过一抹异彩……
长丰楼里,三两银子一桌的席面吃得大家满嘴流油,更别提易长安还让掌柜上了几坛子好酒,这秋寒天气里,一碗酒水下肚,浑身都热烘烘地烧得舒服。
刚刚斟了一碗酒过来要再敬易长安一回,抬眼瞧见门口处进来几个人,身形不由顿住了,下意识地将酒碗放回了桌上,人也站得笔直恭敬起来。
易长安坐在后面一桌,看到前面一桌的人纷纷站起了身,这才注意到来人,一怔之下连忙迎上前:“陈大人!陈大人也来这酒楼里用饭?不如下官——”
陈岳面无表情地一摆手打断了易长安的话,头往身后的县丞杨同兴那边偏了偏,杨同兴立即上前一步,正了正脸色对着及一众衙役发了话:“县尊有令,着你带人即刻回衙门,有要事交待!”
这会儿早就下了值了,还要回衙门……小心地看了陈岳一眼,心里再不情愿,也只能应了一声,回头招呼了手下赶紧收拾利落。
衙役们一走,剩下的几个杂役又怎么还坐得下去?不无可惜地看了眼席面上的菜肴,只恨刚才自己只顾着喝酒,忘记多吃两口肉菜了,这酒席才吃到一半呢……
易长安连忙唤了店伙计过来:“赶紧把这些菜都打包了,给他们一起带走!那几坛子酒也一并带上。”
听到“打包”两个字,大家的脸色立时好了很多,纷纷跟易长安道了声谢,告辞先走了。
这易梁以前颇为傲气,没想到吃了一场打病了这几天,竟然还知道拉拢人了?杨同兴瞥了易长安一眼,跟她拱了拱手:“易大人且自便。”转头看向了陈岳。
陈岳却示意手下一名缇骑跟着杨同兴一道回去,自己施施然走到易长安面前坐了下来:“易大人不是要请客吗?不知我这不速之客可能搭双筷子?”
人都走完了,就自己跟陈岳两个吃?易长安心里虽然嘀咕,面上却不敢怠慢,立即答了:“陈大人可是贵客,肯赏脸过来,下官荣幸之极。这里已经是杯盘狼籍,不如下官陪陈大人移步楼上雅间?”
陈岳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一点头,转身跟易长安一起上了二楼,貌似不经意地闲聊起来:“易大人既然是主家请客,刚才怎么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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