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的女孩子, 哪一个像她一样受过那么多苦, 又有哪一个像她一样,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活着。
沈放觉得女人是麻烦,但又觉得,女孩是要被宠大的。
于是他就宠着她、疼着她,以最大的耐心对待她。
感情发酵,慢慢变质,最后成为了爱情。
或许这就是命。
沈放想,或许这就是命。
命中注定的东西,逃不过的。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走在前面的画水,察觉到他没有追上来,心里的怒意被委屈替代。
他见到更好的了。
他觉得她身材干瘪、又不会跳舞,总跟个小孩儿一样,所以觉得没意思了。
他对她终于失去兴趣了。
他不喜欢自己了。
就连自己生气,也不上来安慰自己、抱抱自己,像以前那样,低声问她:“生什么气呢?”语调懒洋洋地,但又带着一丝温柔。
他的温柔终于耗费完了。
他要和她分手了。
画水眼眶渐湿。
有雪花从天上落进她的眼里,刺的她眼睛一冷,豆大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掉了下来。
画水吸了吸鼻子,她低头看着地面,雪已经堆了薄薄一层了,她突然停下脚步,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身后的脚步声未停,慢悠悠地,等到了她身边,停了下来。
不远处的路灯将二人的影子不断地拉长、再拉长。
沈放尚未得知画水的情绪,只是仍旧沉浸在小姑娘在吃醋之中,有点儿得意,又有点儿开心。
沈放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只是手刚放在她的头发,就被她挪开。
画水往另一边跨了一大步。
沈放硬生生看出她把两个人的距离拉出那——么长一大截。
沈放蹙了蹙眉,他垂眸看向她。
画水垂着脑袋,碎发飘了下来,遮挡住脸上的几分情绪,但是柔和的灯光隐隐约约地将她侧脸的沮丧颓废给照了出来。
沈放这时才意识到不对。
他走到她面前,低头,蹙着眉,“抬头。”
画水一动不动。
沈放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法子,软下态度来,声音也柔和许多,带着几分的讨好:“我没有看她,我怎么会看她呢,她哪有你好看。”
话音刚落,对面的少女猛地抬起头来,她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胡说!”
沈放差点对天发誓了,“我真没看她!”
画水半疑半惑:“真的?”
沈放死死地盯着她发红的双眼,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脸,温声说:“我最喜欢你了,看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去看她呢?”
画水的眼眶忍不住泛红了,“你骗人。”
沈放用指腹擦去她脸颊处的泪痕,轻笑了声:“我骗你什么了?”
画水:“你才不是最喜欢我。”
沈放连“喜欢”这样的情绪都很少有,此刻能说出“最喜欢”这三个字,已经是人生的突破了。
换做以往,有人这样反驳他的话,他肯定是不耐烦地破口大骂,亦或是横眉冷眼,但对面的人,是他这小半生来难得一遇的——喜欢。
算了吧,为了她有什么做不到的呢?
不过就是低头服软罢了。
他在她面前,也不是没有低过头、服过软的不是吗?
沈放漆黑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画水,眼神专注而又认真,他说话时声音压得很低,嗓音醇厚雅致,好听极了:“你可以否定我,但是不要否定我对你的感情,虽然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但是画水,我是真的喜欢你,你也是我的——最喜欢。”
他其实并不喜欢说这样的情话,吊儿郎当地调戏他素来拿手,也是信口拈来的,但这样认真地说,是人生头一回。
或者说,这样认真说话,是人生头一回。
画水的眼眶更红了,她眼睫毛颤了颤,说话时牙齿都在发抖:“你真的喜欢我吗?有我喜欢你那样喜欢吗?”
雪越来越大,画水的耳朵被寒风吹的惨白。
沈放伸手,把她的羽绒服帽子给罩上。
旋即又一把把她搂紧自己的怀里。
他低头,不轻不重道:“我不知道你有多喜欢我,但是画水,你不可以怀疑我对你的喜欢,知道没?”
画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说:“我不喜欢你看别的女人。”
沈放:“好,我不看。”
画水:“你也不能对她们笑。”
沈放:“好,我不笑。”
画水:“你也不能和她们说话。”
沈放:“好,我不说。”
无论画水说什么,沈放都是笑着答应,顺从极了。
好久之后,画水抬起头,她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理取闹?”
沈放低下了头,在她的眼睛上印下一个很轻的吻,他说:“这不是无理取闹,这是撒娇。而且——”
他桃花眼开成扇,眼里桃枝斜逸,声调慵懒,道:“我很喜欢你这样对我撒娇。”
寒假转眼就到尾声,最后的几天时间,沈放却跟个跟屁虫似的总跟在画水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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