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突然想起来,胡世子不止一次说过,他从不在外用膳的。”沈依依道,“既然他不吃外头的食物,那我就送他一道不必吃的菜吧。”
经她这一提醒,小胡椒也想了起来,问道:“大小姐,胡世子为什么不吃外头的东西,怕不干净?还是担心被人投毒?”
“那我怎么知道。不过他贵为晋国府世子,讲究多些也正常。”沈依依说着,示意她把食盒放下,免得把梅树弄坏了。
这倒也是,人家是世子,身份尊贵,小胡椒点着头,小心地把食盒抱在了怀里。
马车很快到了晋国府的大门口,沈依依接过食盒,下了车。
晋国府门上的小厮倒是挺客气,没有仗着是功勋贵族家的奴仆,就两眼朝天,拿鼻孔看人。
沈依依自报身份,道明来意,把食盒交给了小厮,又塞了一块银子过去,道:“劳烦你把东西交给世子,并向他转达我的谢意。”
小厮大大方方地收了银子,问她道:“沈大小姐不需要我去通报一声?”
“不用了。”沈依依笑着摇摇头,“胡世子事务繁多,我就不打扰了。”
小厮闻言,很是多看了她几眼,他们家世子名声在外,他作为门上的小厮,见惯了巧立名目来找他的千金小姐,但像这种连通传都不要的,还真是少见。
沈依依看着小厮拎着食盒进了门,转身乘车离去。
晋国府,西善堂,西厅。
老国公夫人窦氏歪在罗汉床上,晋国公夫人顾氏手拿美人锤,轻轻地帮她捶着腿。
地下的椅子上,左首坐着胡枢,右侧坐着二夫人徐氏、三夫人卢氏。
卢氏拿着一条手帕,哭得眼泪汪汪:“老夫人,樱儿从杭州府回来,就让世子禁了足,到现在都没准出来,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窦氏问都不问胡枢,就驳了卢氏的话:“世子既然罚她,自然有他的道理,你这样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卢氏不敢再说,抹着泪,把哭声咽回了肚子里。
胡枢垂眸坐着,忽然他屋里的丫鬟在门外晃了一下,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抬起袖子,掩嘴咳嗽了几声。
登时窦氏和顾氏都紧张起来,叫他别陪坐了,赶紧回房歇着去。
胡枢便慢慢地站起身来,行了礼,转身离去。
第103章 最讨厌的花
窦氏望着胡枢风吹就倒的背影,愁道:“子元从杭州府回来就咳嗽,怎么还不见好?”
提起胡枢的病,顾氏想抹眼泪了:“说是在杭州淋了雨,受了凉,他身子骨本来就弱,回来后一直服药,也不见好转,眼见得比以前更瘦了。”
窦氏皱眉道:“他这么大个人了,跟前连个贴心的丫鬟都没有,光靠松烟那个粗枝大叶的,能不生病么?”
顾氏叹道:“子元您还不知道么,心气儿高,屋里的丫鬟他一个都瞧不上,不肯收房。”
卢氏闻言眼睛一亮,三两下抹净了脸上的泪痕,道:“我那里有个丫鬟,生得可水灵了”
窦氏不等她说完,就把脸一沉:“哪有婶子朝侄子屋里塞人的?亏你还是国公府的三夫人。”
卢氏被说得臊红了脸,连忙拿帕子掩着。
徐氏瞅着卢氏的尴尬样儿,暗自乐了一会儿,接着窦氏和顾氏刚才的话道:“子元是世子,年纪轻轻又中了状元,该娶亲了。”
窦氏终于露出了笑脸来:“这话才是正经。”
徐氏见窦氏高兴,趁机又道:“我娘家的侄女,今年十五了。”
徐氏娘家的侄女,便是安陆侯家的小姐了,这样的身世,窦氏还是满意的,闻言虽然没表态,但也没有明确反对。
徐氏向来懂得见好就收,再不提这事儿,把话题转向了十月初一的暖炉会,哄得窦氏眉开眼笑。
胡枢出了西善堂,丫鬟告诉他:“世子,是松烟递话进来,说他有事要见您。”
胡枢微一点头,抬步去了外书房。
胡枢到了书房,扶着院中的梨树咳了好一阵儿,方才问松烟:“有事?”
松烟举高了手中的食盒:“世子,沈大小姐进京了,她刚刚送了一道菜来,谢您亲自给她送请帖。因为您嘱咐过,所有有关沈大小姐的事,一律不得传入内院,所以我没敢让人直接把食盒送进去,只能请您出来了。”
胡枢没有接话,目光却注视着食盒。
松烟连忙掀开了盒盖儿,把里头的菜捧出来给他看。
一株红梅?胡枢尚未出声,松烟先笑了:“沈大小姐的手真巧,雕了一株世子最讨厌的花。”
“不错,是我最讨厌的花。”胡枢注目片刻:“搁到架子上去。”
“”知道是他最讨厌的花,还要摆到架子上去?松烟无语片刻,捧着红梅进屋,把它摆到了博古架的角落里。
胡枢跟着进了书房,站到博古架前:“不好。”
位置摆得不好?松烟琢磨着,给红梅挪了个地方。
胡枢皱眉不语。
看来还是摆得不对,松烟接连又给红梅挪了好几个地方,直至挪到博古架最显眼的位置上时,胡枢终于背着手走开了。
为什么要把一道菜摆在博古架最显眼的位置上?松烟挠着头,看看红梅,又看看胡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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