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氏说的,好像有点道理,既然她挖了坑,就得负责埋,一句我不是本尊了事,太不负责任。沈依依想了想,站起身来:“行,交给我。”
她答应得还算干脆,花氏比较满意,丢下一句“蔡礼在丰乐楼”,走了。
酒楼买醉啊唉,她一直在逃避本尊的那些破事儿,结果还是得替她收拾烂摊子。沈依依无奈地叹了口气,交代小茴香看着得胜楼,再吩咐小胡椒回住处取点东西,她自己则朝丰和楼去了。
此时并非饭点,丰和楼人不多,她很快便在楼上的阁子里,找到了酩酊大醉的蔡礼。
“蔡公子!蔡公子!”沈依依很怀疑他能不能听到,逼着扶留狠狠地拍了他两下。
蔡礼勉强抬起头来,看清了面前的人,眼睛骤然一亮,但旋即又黯淡下去,把头别向了另一边:“你来作什么?”既然是个假的,干吗来招惹他!
“你以为我愿意来。”沈依依嘀咕着,去拽他的胳膊,“你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蔡礼半趴在桌子上,一手抓着酒坛子,不肯动。
“你管那么多作什么,跟着我走就行,婆婆妈妈的,哪像个大老爷们!”沈依依劈手夺过酒坛子,丢给了扶留。
她说得是这样理直气壮,好像他再啰嗦一句,就真不是大老爷们了似的。蔡礼沉闷地哼了一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沈依依示意扶留扶着他,问他道:“你还能骑马么?”
“闭着眼睛都能骑。”蔡礼推开扶留,呼出一口酒气。
扶留本来要劝,但想想他腿伤未愈时都骑过马了,醉酒又算什么,于是随他去了。
沈依依点点头:“很好,那走吧。”
扶留赶紧先行一步,备马去了。
一刻钟过后,沈依依和蔡礼骑着马,后面跟着丫鬟随从,踏上了向南的官道。
沈依依在穿越前,上过马术课,而本尊显然也是会骑马的,身体有着本能的记忆,骑马赶路,不在话下。
不过蔡礼的骑术显然高出许多,明明醉得坐都坐不稳,速度却一直比她快。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天黑住宿时,蔡礼远望着官道绵延的方向,突然道:“这是去武昌府。”
“对,去武昌府。”沈依依说着,叫了小胡椒来问,“我让你带的东西,你都拿了吗?”
小胡椒点点头:“拿了。”
“行,回头到了武昌府,上江堤的时候给我。”沈依依招手叫她过来,低声吩咐了几句。
蔡礼没有理会她们的窃窃私语,接下来的几天,亦保持了沉默,和之前的他判若两人。
怪不得花氏逼着她解决问题,这样的蔡礼,连她看了都着急,更何况身为母亲的花氏。沈依依暗叹一声,拽紧缰绳,进了武昌府。
他们进入城门后,直奔江堤,小胡椒已经先一步到达,一手抱小木箱,一手拿铁锨,在堤下等着他们了。
沈依依翻身下马,接过小胡椒手中的木箱和铁锨,示意蔡礼跟他走,其他人留在堤下。
此时已近黄昏,江边风大,吹翻了她斗篷上的帽子,沈依依只好腾出一只手,拽住了帽沿。
蔡礼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地接过了木箱和铁锨,沈依依没有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登上了江堤。
第108章 蔡礼殉情
秋日黄昏下的长江,巨浪滚滚,翻腾咆哮,把夕阳洒在江面的余晖撕得粉碎。
两人驻足看了一时,蔡礼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依依四下看了看,踩着乱石,下了另一侧的江堤,到了江水边。蔡礼拎着木箱和铁锨,紧随而至。
“你先等等。”沈依依说着,拿过铁锨,开始挖坑。
江边泥土虽然松软,但碎石却多,挖起来很不容易。她挖了好一会儿,只挖出浅浅的一道坑。蔡礼站在旁边看了一时,把铁锨夺过去,三两下就挖出一个大坑来。
好吧,你力气大,你是大哥沈依依耸耸肩,蹲下身,打开了箱子:“这是她以前穿过的衣裳鞋袜,这是在杭州府的时候,你送的暖房礼,还有你离开杭州的时候,送来的东西,因为太多了,我只挑了几样出来”如今沈三太太在京城的住处,以前是“沈依依”的,那里有“沈依依”的旧物。
沈依依一面说着,一面把蔡礼所赠之物取出来,只留下了“沈依依”的衣物。
她把装着“沈依依”衣物的箱子搬进坑里,示意蔡礼:“埋上吧。”
蔡礼仿佛明白了她的用意,沉默着拿起铁锨,一锨一锨地铲起土石泥沙,将“沈依依”的衣物埋下,再堆起了高高的土丘。
沈依依看向蔡礼,道:“对不起,她走了,我还活着,所以没法将衣冠冢搬进沈家祖坟,只能埋在这里了。”事实上,即便“沈依依”真的死了,也没法葬入祖坟吧
蔡礼望着他亲手堆起的衣冠冢,沉默着,没有作声。
沈依依把他所赠的那些东西摆到坟前,递了火折子给他:“烧给她吧。”
蔡礼却不接:“如果她还活着,断不会在杭州府买房子,也不会在杭州府的房子里招待我,所以这些东西,并非给她的,烧了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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