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算说的是,您这么晚了还出门,柳红一定不会允许的,但突然想到,白家哪还有什么柳红,柳红现在在宜园呢。
既然没了柳红,那跟着去看看又何妨?马婆子不再犹豫,迅速命人备好了车,扶着姚氏出了门。
自巷口出去后,只有一条直路,因此姚氏很快就看到了前面的马车,命车夫不紧不慢地缀在了后面。
她这种拙劣的跟踪技巧,很快被茱萸发现,报给了车内的蔡礼。
姚氏跟踪他们??蔡礼把车门打开一道缝,朝后看了看,发现后面真跟着一辆马车,不禁有点惊讶:“她要做什么?扮猪吃老虎?”
“她若真有本事,怎么会这么快就让咱们发现了?”沈依依不以为然。
这倒也是,蔡礼轻轻地关好车门,道:“那就随她去吧,快到时再甩开她,碍不着事。”
说话间,马车拐入一道横巷,毫无章法地绕了一会儿,停了下来。
“将军,甩掉了。”茱萸在外禀道。
蔡礼揽着沈依依的腰,自车上一跃而下,施展轻功,消失在黑暗中。
横巷巷口,白家的车夫望着突然空空如也的巷子,一片茫然。
姚氏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让马婆子打开了前面的小窗,问道:“怎么了?”
车夫答道:“夫人,跟丢了。”
“跟丢了也别愣着呀,快找找!”姚氏急道,“洛阳城就这么大,还怕找不到?”
车夫赶紧扬起鞭子,驾着马车继续朝巷子里去。
他绕了一会儿,始终没有看见宜园的马车,但却有了新的发现,转头喊姚氏:“夫人,您快看,那是不是老爷的车?”
姚氏透过车前的小窗,朝外看去,果见黑暗中有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一座宅院前。
白俊茂去京城的时候,乘坐的就是那辆马车,她看了一会儿,认了出来,但却不太相信:“老爷回洛阳了?他怎么没回家?马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车夫答不上来,马婆子却怂恿她道:“夫人,要不咱们去看看?”
马婆子伺候了姚氏很多年,在沈家的时候颇有声望,就连少爷小姐们见了她,都得给几分薄面,结果到了白家后,处处受柳红压制,就连出门都不自由,早就满心怨愤了。
如今柳红不在,她正好重整旗鼓,以往的感觉全回来了。
姚氏本来就犹豫,经马婆子一劝,马上下了车。
宅前的马车上,空无一人;宅子门口,无人看守;那院门更是虚掩着的,连锁都没上。
姚氏见了奇怪,让马婆子推开门,走了进去。
院内黑洞洞的,她们沿着甬道,来到后面那一进院子,方才看到有间屋子里透出了昏暗的灯光。
姚氏赶紧让马婆子扶着她,朝着那屋子去了。
她们刚进门,屋内便传来了女人凄厉的惨叫声,姚氏吓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马婆子抓紧她的胳膊,捂住了她的嘴,两人蹑手蹑脚地朝前挪了几步,躲在一架屏风后,朝里看去。
蔡礼带着沈依依,在黑暗中飞檐走壁,最后轻巧地落在了一座院子里。
院中黑漆漆的,没有点灯,也没有人。
蔡礼把手一挥,便有数名家将分散开去,个个身手利落,没有发出半分声响。
很快,便有家将来报:“将军,夫人,这宅子无人看守,各处也没有发现,但中间那进院子里有灯,我们没敢擅入。”
有灯就说明有人,蔡礼打了个手势:“带路。”
第315章 毒打
空荡荡的屋子,黑洞洞的,仅在大厅里点了一盏灯。
厅后有一处靠墙的夹角,位置极佳,既能藏身,又能看见厅内的情形。但空间实在是太小了,挤下两人非常勉强,沈依依只能尽力地把后背贴在蔡礼的身上,紧到了密无间隙。
厅后根本没人,藏哪儿不好,非要藏这儿?沈依依气不过,踩了蔡礼一脚,当然,她用力很轻,免得惊动了厅里的人。
厅中有长鞭破空的声音和女人凄厉的惨叫声传来,震人耳膜。
蔡礼趁着这机会,压低了声音在沈依依耳边说话:“我能听到这屋里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八个人的呼吸声,可是我看到的只有六个人。”
所以,还有两个人在暗处,他们必须得谨慎?沈依依明白过来,赶紧又朝蔡礼身上贴了贴,不敢再抱怨藏身地狭小。
蔡礼用力环住了她的腰,把她箍在了怀里,免得她贴得太辛苦。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拥抱了,但却是第一次贴得这样紧,沈依依闻着蔡礼身上清新的澡豆香味,脸上竟有点发烫,赶紧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朝厅内看去。
厅中光线昏暗,但她一眼认出了孟知和余氏,还有孟知的那个侍卫重影,他们三人并排跪在一名男子面前,旁边站有两名短衫侍卫模样的人,其中一名侍卫的手里拿着长鞭,长鞭应该沾了水,拖得地上湿漉漉的。
那男子生得颇为英俊,眉目间与孟知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满脸戾气,看起来阴沉沉的。
沈依依正猜测着这男人是谁,就听见孟知冲他喊了一声:“爹!你非要赶尽杀绝吗!”
爹?此人是白俊茂?单凭长相,就能看出他和孟知是亲父子了,为什么姚氏却说孟知不是白俊茂的亲儿子?只怕孟知之所以不姓白,是另有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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