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娇_恪非【完结+番外】(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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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的江鸣鹤觉得心里塞塞的,任老太爷可是什么样的人物,谁能想到去世的时候会如此的冷清?

  人走茶凉,这句话倒是真的。江鸣鹤一时感慨,撩了袍角进了屋。石榴跪在灵堂前,江鸣鹤叹了口气,走上前敬了几炷香:“任小姐,请节哀。”

  石榴回头,看到江鸣鹤,抹了抹眼泪,说道:“多谢江大人此番前来吊唁。”

  这话倒是冠冕堂皇的很,哪有当初在山上那种机灵活泼的劲儿?当初都是白衣,课堂之后你争我抢都是最平常的事,如今都成惘然了。

  他淡淡垂眸,只说了片刻的话便告了别。

  回家,江府雍容华贵,花藻彩绘美轮美奂,富丽堂皇的牡丹花开的娇艳无比。江鸣鹤进了后院,梦南抱着一只白色的波斯猫在那看戏。

  听得是孔尚任的《桃花扇》。

  江鸣鹤坐在梦南身边的黑檀木交椅,见她抬起眼睛,温柔的问道:“回来了?”

  江鸣鹤点点头:“药喝了没有?”

  梦南身上有痼疾,嗓子的病好了,身体的病也起了来。梦南点点头:“都喝了。”然后有些埋怨道:“今日的药不好喝。”

  江鸣鹤皱眉:“是换了药?”

  梦南将猫儿放在地上,搅着帕子:“不是,这药不是你煎的.......”

  梦南什么都好,就是太依赖江鸣鹤,以前江鸣鹤气性野,只觉得她是个累赘,可如今跟过朱今白打过江山后,却格外贪念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他笑笑,捏了捏她鼻子:“过来。”

  梦南微微笑了笑,坐在他身上。江鸣鹤将头埋在她的香怀里,轻轻的搂着她。

  阳光懒散的倾在他们身上,飞扬的尘在他们身上跳跃,一时岁月静好,恨不得将永世都停滞在此刻。

  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唱到了最热闹的地方——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

  高楼起,宾客至,高楼颓,猕猴散。

  曾经的任家经久不衰,最终还是败在皇朝的更迭里,如今他犹如雏鹰展翅,飞到那湛蓝的天空。

  可也不知能飞多久。

  他们这些棋子,无论命,无论运,都捏在皇帝的手上,是生是死自己个儿都没资格来操控。

  *

  任老太爷在茉莉花落尽的时候入了祖陵。待回来的时候,任施章接替族长之位在祠堂里宴请了任家的其他长老。

  如今任家的子嗣存世的唯有石榴和霁月二人,其他旁支都凋零殆尽。任也温本是一族的支柱,如今他去了,整个士族在顺天府的地位当真是岌岌可危。

  任施章打定了主意,对长老们说道:“我有意将士族迁到南下,这顺天府的局势一日不如一日。新帝和任家交恶,我爹便是这般去了,如今我打算将任家南迁下去,好避开这政治霍乱,给子孙们积些福业。”

  长老们也着实看到了这情况,任老太爷那么厉害的人物还不是死在新帝的手里,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应了下来。

  可士族迁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先要同地方的官府打好关系,再选址建宅,不要个几年功夫哪里弄得下来?

  任施章也想了想,趁这段时间他恰好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然后辞官。

  至于任霁月.......本想着让他读书致仕,如今想到这朝堂的水如此深,闯荡真是难上加难,不如让他南下经商。

  混正是讨个生活,向皇帝讨生活、向百姓讨生活又有什么区别。

  自任老太爷死后,石榴就开始喜欢发呆。

  她很懦弱,不敢让任何人知道老太爷是为了自己不嫁给朱今白而自裁。她很愧疚,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生了一只鬼爪,将她挠的皮开肉绽。她的眼泪几乎哭干,怨自己太无能,非但不能给家里减少些祸患,还准备给家里添些麻烦。

  她抹了抹眼泪,揪了池塘边的荷花用指尖将汁液搓出来。任霁月走在她身边,瞧着她哭了,心里像针尖刺了一样疼,石榴揩干眼泪,回头:“小叔叔。”

  任霁月道:“放宽心些吧,爹在有天之灵看到你难过心里也会揪着疼。”

  说起老爷子,石榴又想哭了。

  任霁月拍拍自己的肩膀,逗她:“小叔叔肩膀可以借你靠会儿。”

  石榴蹭过去,眼泪几乎将他衣服哭湿了。

  这小人儿,哪里有那么多的泪。

  任霁月心里也难过,可男儿有泪不轻弹,再说了他和大哥这两个男人若是崩溃了,谁将府邸撑起来?

  任霁月拍拍她的背,给她顺气:“心情好了点儿没?靠我的肩膀可是要收钱的,你有湿了我的衫子,得给双倍。”

  石榴破涕而笑,憋着嘴哭又忍不住,瞪着他:“小叔叔穷疯了么?”

  任霁月点点脑袋,唔道:“不穷。”他靠近了些:“只是想让你欠我。”

  石榴心里猛跳了一下,扭过头:“我欠你有什么好,我可跟你说,我若是欠你钱了,一定是个赖皮,你怎么说我都不会拔一根毛给你。”

  任霁月纵容道:“行,不要你还。谁让我是你小叔。”

  调笑了会儿,叫石榴心情好了不少,任霁月问道:“那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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