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努力的把自己投身在学习中去,可她完全听不懂,大儒的声音就像催眠符,声声摧着她去会周公。
待到自己醒来的时候,已然下了学,大家都收拾自己的书往外走。石榴见罢,心里更是悲凉,难道自己真如十方所说的,改变不了命运?既然这样,那又要她为何预知到未来?
想到这,她心里越是难受,扑在桌子上捂着自己的脸。
任霁月也没走,他的学习基础原来就比这里的人差,若是想走仕途定然是要下几辈的功夫。
原先他入府邸只打算藏拙的过一辈子便罢,可任老太爷说,与其藏藏躲躲,要不如晾在明处,晃在那高堂之上的人眼前。谁会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反其道而行之?
他刚放下笔,便看见石榴懊恼的坐在前排,揉着自己的脸。她脸上的肌肤本来就嫩,如今被她揉了立马便发红。
虽然告诉自己要注意保持和她的距离,可人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若是真能控制住,那还叫什么人心。
犹豫片刻,他放下笔,走到她跟前。
石榴抬眼,见是他,又趴在桌子上了。
“怎么了?”任霁月声音有些别扭,可石榴没听出来。如今她一直沉寂在自己的思维里,哪里有什么心思往那些旖旎之事想?
她抬起头,很颓败:“我听不懂大儒讲学。”
原来是这般。
任霁月松了口气,安慰道:“我也听不懂。”
啊?
石榴吃惊。她明明看见小叔叔听得可认真了。
任霁月难得真诚:“我......基础没有他们好,看的书也不比他们多,好在记忆不错,先把大儒讲的记牢了,下学后再慢慢推敲。”
石榴听完,更是佩服他了。
山中的人习课,一下学便一股脑的跑出去野了,大家都是二世祖,吃喝不愁,只想来这镀层“大儒弟子”的光环下山罢了,哪知任霁月真的上了心。
正神游,又听他说:“你先学些简单的,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要是我也不懂,便问大儒。”
他不问她为何想读书了,在他眼里,一个人无论什么时候想要上进都是值得敬佩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对了。
是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石榴回头呢?
又乱了谁的心扉?
他不知。
也不敢知。
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要是向他走近一步
小叔叔就栽定了
第18章 糯米罪
石榴有着读书学习的心思倒是好的,但底子太差,任霁月教了她半刻的功夫,看到她越来越惨白的脸倒是起了些许的怜悯,他欺骗自己这种像被针尖扎过的心情只是长辈对于晚辈的疼爱。
他放下书,安慰道:“也不必太急功近利,先从练字开始吧,练字可以修身养性还能将书上的内容多巩固一遍。”
石榴应着了。读书需要费脑子,她不行,可练字就简单多了。
任霁月问:“你以前可习过什么字体。”
石榴想了想:“娘请过女大夫教过我簪花小楷,可我写不好。”
任霁月声音亦如往日轻柔:“这种字费神又费眼,你初学当然有困难,不如找种简单的先学学,等熟练了再做打算。”
那该学什么,石榴心里没个注意。忽然,她眸光一转,心念一动,问道:“小叔叔,你学的什么?”
任霁月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自己:“我学习的只是赵体罢了。”
“难么?”
任霁月摇摇头:“不难。”
这样啊。石榴心里有些窃喜,她极熟稔的伸出手揪住他袖子:“小叔叔,那我又就学赵体好不好?”
朱今白不是说自己左手的字被他看出来么?那她以后就专门模仿旁人写的字,再寻了其他的方法将信给爹。
石榴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偷偷抿着嘴笑。
任霁月却觉得自己好如一脚跌入温泉水里,呼啦啦的将他袖腿、袍子都浸湿了,想爬起来又贪念水温,唯有迷惘又挣扎的欺骗自己,再待一会再待一会儿吧。
她必然不是有意,他却起了绮意,勾勾的红尘残丝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挣不得脱不得。
忽然,如同醍醐灌醒一样,他愣愣的站起来,如大梦初醒一样看着石榴的脸。
他如今是谁?
任霁月,是任老太爷的外室子,是任施章的庶弟,更是石榴的小叔叔。
自己怎可对她有了如此龌龊的心思?怕是枉读了这些圣贤书罢了。
各让任霁月觉得恶心的是,自己明明知道他生了些情义,却毫不避讳反而与她走得更近,因为伦理的关系的亲近满足自己非人的欲/望。
他此时如同置身在一片雪地里,浑身冰冷,再看见石榴的脸时又生了难以言明的苦痛。他侧身将书拿了,径直走了说:“我有事,先走了。”
石榴不懂他刚才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转了心思。果真如丹桂所说,男人心,海底针。
没了任霁月同她讲书上的诗文,她越发看不懂了,正巧是午息时期,琉璃塔的学子都回了各屋里休息,石榴不困也不饿,空闲下来想到那晚做的梦便觉得惶恐,又瞧着外面日色不错,便自己上山看了看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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