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琼词穷,眼巴巴瞧着凤如谦。
他的儿子的确不是最优秀的,可在凤家一众子弟当中也绝对算不上差。
“左右凤举是不成的,可是平川和洛河郡两支的人对凤举那是言听计从,若让他们做了与凤举没什么区别,可也不能让凤三那小子得逞吧?您老不也说过,凤三是头吃自家人肉的白眼狼,给他做了少主,那我们这些分支就更没好日子过了。”
“你还不给我住口?”凤如谦恼怒地瞪着他。
这些他难道不清楚吗?
他与凤琼原本不是一脉的,本没有必要支持他的儿子,只是凤如谦深知自己这一脉的子侄们太过平庸,莫说是凤举凤逸这些人,便是连凤琼的儿子凤淸都比不了。
他们林朔一脉与凤琼的西川一脉靠得最近,多有来往,平时利益多有牵扯,既然自己这一脉不成器,与其支持别人,当然是支持西川一脉对他们最有利。
可是要将挡在前面的那些绊脚石都踢开,岂是那般容易的?
凤如谦沉思着,抬手要倒茶,凤琼立刻殷勤地接过。
茶是冷茶,凤如谦啜了一口,说道:“好在,慕风前面几次择选的结果虽然不算出挑,倒也不差,若能抓住这最后一次机会胜出,我再从那些不赞同凤举的人身上着手争取一下,也未必就不能成事。”
“可是凤举和凤逸在华陵城中人脉极广,尤其是凤举,争木牌我们未必能争过,财富就更是争不过她的云字商号了。”
“你真是榆木脑袋!”凤如谦恨不得将茶泼到他脸上:“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便是我们不行,难道你就不会寻求外援吗?这华陵城中最不缺的便是贵族与富豪。”
“怀瑜显然是支持他的女儿的,有他在,凤举便几乎算是得到了凤家的支持,京中能与凤家分庭抗礼的,不外乎就是裴衡楚三大家族,裴捷与怀瑜交好,是不可能了,衡家与楚家,楚家应该是会支持凤逸,但是衡家……”
“衡家不是有位新任的家主吗?衡家近几年的败落与凤举脱不了干系,衡家人未必就对她没有怨言,这便是我们的机会。”
“是,我明白了。”
第二日,正是初七,凤举照例天尚未大亮便起身,准备出城前往栖霞寺敬香,这几乎是她重生以来雷打不动的,即便是在北燕那些日子,她也会尽量就近去一些寺庙礼佛。
这一次,桑梧和桑桐也会跟着她出去只当是游玩了。
只是,凤举才刚用过早膳,换过外出的装束,凤修便带着一身酒气闯了进来,不仅平日的礼仪全无,就连一向十分看重的仪容,都显得有些……邋遢。
“阿举……”
“七哥?”凤举扶住他,十分的惊讶。
她只知道这些兄长们昨夜饮宴,都是一夜未归,可才一夜,人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五十三章 花灯如昼,命案扑朔
“为七哥奉茶,再去厨房拿些早膳过来,再备热水为七哥净面。”
凤举下了一连串的命令,侍婢们不敢耽搁匆匆各自准备。
“七哥,可是出了什么事?”
凤修的心境修养要比他的年龄成熟稳重许多,能让他如此,必然是大事。
凤修坐定,此刻看到凤举镇定沉静的眼眸,七上八下的心也稍稍定了下来,
“霄鸿被京兆尹府的人押走了,指控他杀人。”
霄鸿是凤凌的表字。
虽然已经料到了是大事,但没想到竟会牵涉到人命。
“被杀者是何人?又为何认定是九哥所为?”
“被杀之人是忠肃王府世子,萧怀俊。”
竟然是他!
凤举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小踱了两步。
忠肃王萧伦一向与凤家不睦,势同水火,此案一出,九哥的嫌疑更深了一层。
凤修说:“至于为何会认定是霄鸿,你且听我将详细的情形告诉你。昨夜我们在湄河边的酒楼里饮宴,原本只是族中兄弟们共聚,但遇到了一些其他的贵族子弟,碍于礼数,大家便一同喝了几杯,后来都有些醺醺然了,霄鸿与忠肃王世子发生了一些口角。后来忠肃王世子对酒楼中一个唱曲的女子动了色心,言行十分无礼,霄鸿当即便与他动起手来……”
当时在场之人众多,当然不会眼睁睁让两人打得太难看,很快便拉开了。
离开了酒楼之后,凤修和凤凌几人已经准备回家了,可是其他人却说要去画舫,他们不好推拒。
夜晚的湄河,一向是画舫成群,花灯如昼,混乱中,他们兄弟都被其他人拉着各自分开,谁也不知道彼此究竟去了哪里。
听着凤修的讲述,凤举能想见当时的情形,湄河上的画舫多到可以连成平地,要从一艘画舫去另外一艘,只需抬腿一跨,加之夜晚人多,根本不会引起人注意。
“我只记得自己被几个世家公子拉着灌酒,醒来已是黎明时,当时我与那几位公子一起醉倒在一艘画舫上,然后便听见外面有人声嘈杂,是京兆尹府接到报案,正要将霄鸿押走。我只匆忙与霄鸿说了几句,据他所言,他昨夜也醉得不省人事,直到衙差去了他都还未酒醒,被人喊醒就看见了倒在血泊中的萧怀俊,而他自己手中沾了血,还握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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