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男人烦了,打了嘉定公主一个耳光,一面拖人,一面与同伴说着什么。
凤举听懂了,却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你们放开我!我自己会走!我要见斛律湛,立刻带我去见他!”
嘉定公主不愧是嘉定公主,到了如此地步还是如此一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的优雅姿态。
只可惜,语言不通说再多也不过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何况,谁又会真的将他的话当真呢?
到最后,嘉定公主的姿态已经无法维持,被人半拖半拽着。
她趴在地上死命抓住一根栏杆,瞪向始终背对这边的凤举满脸怨愤。
她万万想不到,到了这把年纪,居然还会落到如此境地,真是荒唐又可笑,可悲呀!
“凤举,你帮帮我!只要你肯帮我,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
她喊得声嘶力竭,她知道凤举没有睡着,即便是真睡了,如此大的动静早该醒了。
眼下能救她的也只有凤举了!
然而,直到她被人拖远了,凤举仍旧一动不动,呼吸平稳绵长,仿佛是真的睡得太沉了。
暗影中,一双凤眸沉积着夜色星辰,冰冷,平静。
她的确是容易感情用事,但这感情只会用在值得的人身上,至于时刻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怜悯,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凤举是人,是从地狱里滚过一回的鬼,不是普度众生的佛祖!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七十章 承担恶果
清晨。
锁链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左右两道。
阳光穿过栅栏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凤举睁开眼睛,好不容易适应了刺眼的光线。
站在外面的人刚想说这个丑八怪睡得倒是安稳,可嘴巴都还没张开,就看见那团窝在草堆里的东西嗖的窜了起来爬到最里面的角落,瑟缩地偷看向他们。
睡得安稳?
这话还是算了吧!
静娴公主和嘉定公主两人被分别推进了凤举左右两边的牢房内,两人看到凤举的举动,心中百味杂陈。
她们眼中的神采不复,如同一把死灰,被心中无尽燎原的怨恨之火焚烧成的木然绝望。
同样的处境,凤举却有办法保全自己,让自己活得与她们完全不同。
服气吗?不,她们不甘心。
可是看到凤举装模作样骗过所有人的眼睛,那份随机应变的智慧、胆魄又让她们不得不心服口服。
两人同时看向了凤举,她们的头发都变得散乱,嘴角脸上都是伤,身上的衣衫全都被撕破,衣不蔽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满满都是暧昧的痕迹,那般惨烈,绝对不是一人所为。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又怪得了谁呢?
押送的男人们都离开了,凤举这才伸了个懒腰,完全将两边如毒箭似的目光视若无物。
她好整以暇地跪坐在草堆里,将自己的头发整理了一番,当然,是整理得更乱,还插了几根歪七扭八的干草,画风相当自然,毫无刻意的痕迹。
收拾好了仪容,她才拿出昨日藏好的一个干饼,就着半碗凉水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嘉定公主一言不发,最后靠坐在与凤举相邻的这边栏杆上,也开始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被扯烂的衣裳,被弄乱的头发,不过她与凤举不同,她是竭力将自己打理得体面一些。
相较于嘉定公主的漠然,静娴公主绝对无法忘记自己这一夜所受到的屈辱。
她的嘴唇是被自己给生生咬破的,甚至她昨夜想要咬舌自尽,可是却被斛律湛那个禽兽阻止了,她下巴上现在还残留着血迹。
斛律湛,那个羯胡就是个畜生,而且还是个有特殊癖好的野蛮畜生,在她身上留下无数的鞭痕,掐痕,掌印。
她是堂堂的公主,金枝玉叶,是宫中最荣耀的公主,她原本是要成为衡家主母的,便是她此生不能嫁给衡澜之,嫁给衡溪之也是不错的选择,可绝对不该是斛律湛这样的男人!
到了后半夜,那个畜生竟然还将她扔给了他的手下,让她被一群野蛮人无休止的羞辱。
此刻,她的身下有鲜血顺着腿往下流,她却似乎浑然不知,只是瞪着凤举,紧紧抓着栅栏,指甲死死抠进木栏。
“凤举,我恨你!我要杀了你!我恨你!”
静娴公主不断地用力摇晃着栅栏,企图凭一己之力破牢而出,冲到凤举面前,将她装模作样的脸孔撕成碎片,让她也尝一尝自己此刻所受到的痛苦!
凤举迎着阳光,神情淡然,动都不曾动一下。
“有本事害人,便要有本事自保,若没有,那便只能承担恶果。”
害人之人,有何资格来恨她?可笑!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嫉妒生恨
静娴公主闹出的动静惊动了看守之人,两个人赶来拿着皮鞭冲着她便是一顿狠抽,一边抽,一边骂,说的却是羯族语。
静娴公主即便是被打了,也绝不松开手,拼了命地摇晃栅栏。
凤举抱膝靠在墙角,一脸恐慌,说的却是:“静娴公主,他们在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这边,否则你染上了瘟疫,连累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了你,所以,我劝你还是放手吧!”
静娴公主却像是发疯了一般瞪着她,手背上被皮鞭抽得血淋淋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52书库推荐浏览: 梁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