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梧秀丽的眉峰微微蹙起,顿时添了一股别样的英气。
“我不能!”
“这却是为何?”
桑梧的语气有些低沉,她也在懊恼:“因为这是她叮嘱的。”
“你说什么?”凤恒更加诧异了:“阿举她疯了不成?明知道自己会有危险,她还要嘱咐你……”
不仅是桑梧,就连贴身保护凤举的柳衿,近来也因为府中人太多,被派去剑师堂帮忙。不,当下看来,也许就连柳衿,都是凤举故意支开的。
“她是想要以身犯险,引蛇出洞?”凤恒的声音都带了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在这个关键时刻,如果凤举出了事,那……那可真是要大乱了!
凤修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镇定下来。
“晚阳,你还是小看阿举了,时至今时今日,以身犯险引蛇出洞这种办法,她可轻易不会使用了。”
“你的意思是,阿举除此之外另有所图?”
凤修笑了笑,眉眼俊逸神飞:“我尚不知她到底想要干什么,但我可以肯定,接下来这段时间,她要做的事情一定比你我所想的要多得多。所以,我们也要努力了,至少,绝对不能让左阴那个人趁此机会占了上风。”
尽管他自己心中也十分担忧,但是,他相信阿举!
当初被慕容烈围困时,阿举无权无势尚且能够脱困,如今不过区区一个斛律湛,又算得了什么?
桑梧这才说道:“阿举让我在这段时间内暗中加紧调查九郎的案子,尽可能找到更多的证据。”
凤恒眉心稍稍舒展,心却提得更高:“那接下来,我们便各自行动吧!但愿阿举能够平安归来。”
门外,凤瑾将里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恼怒。
阿举落入斛律湛手中如此大的事情,这些孩子居然打算瞒着他。
他刚要抬脚进去,被谢蕴拖住了胳膊。
“阿蕴,你……”
谢蕴踮脚捂住他的嘴巴,示意他闭嘴,然后又掏出几块糖递给旁边盯着他们看的桑桐,温柔地笑着摸了摸桑桐的头。
“好孩子!”
桑桐没有出声提醒里面的人,却不是真的因为几块糖,只是他明白,这两个人不会伤害他们,从他们身上他感觉到了一种温暖。
“阿蕴,你拉我做什么?”
凤瑾被谢蕴拖着离开了栖凤楼,这才问她。
谢蕴放开他,叹了口气:“你没听见吗?是阿举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女儿如今的成就可不亚于你当年,她长大了,懂得如何煽动翅膀能让自己飞得更高,看得更远,我们该放手了。这养女儿跟养猪放羊一个道理,放养出来的肉才好吃。既然她不愿意让我们担心,那我们便继续装作不知,安心等着她回来就是了。”
阿举自小受到的影响和伤害,何尝不是因为他们过度的保护?
养猪?放羊?好吃?
女儿在阿蕴眼里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凤瑾哑然。
“老公,等把女儿泼出去了,我们二人就去游历天下吧!或者,我们再生个儿子?”
凤瑾的忧虑瞬间散了大半,他宠溺地看着妻子,柔声道:“好,为夫会努力的!”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七十八章 暗存私心
嵋岭,坞堡。
“军师,你的信写好了没有?早点送去给那楚家,我们也好早点动身去西疆,离开这个鬼地方。”
斛律湛坐在大厅内,左手拥着美人,右手抓着大块的肉。
“写好了。”
白秀泽将墨迹吹干,叠好装入信封,盖上火漆。
“只是……汗王,若是楚阔知道他的母亲在我们这里过得不好,那我们的合作……”
所谓“过得不好”,心知肚明是指什么。
“合作?”斛律湛抬脚蹬在了身前的桌几上,动作野蛮粗鲁:“谁跟你说我们是要跟楚家合作?”
“不是合作吗?那汗王您的意思是?”
“哼!他楚家的当家主母、征西大将军楚阔的亲生母亲在我手上,他如果还有孝心,又顾及他们楚家的颜面,那我说什么,他就该照做。听清楚,这不是合作,是威胁!”
斛律湛毫不掩饰自己的卑鄙行径,反以此为荣。
白秀泽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却在眼中划过一抹光芒之后默然止住了。
“是,汗王英明,料想那楚阔年轻,也绝对不是汗王您的对手。白某这便下去找人送信。”
从大厅出来,白秀泽捏着手中的书信看了许久,嘴角划过一抹嘲讽的冷笑,果断交给一人。
“汗王有命,将这书信送去华陵西楚府。”
然后,他看了看左右,没有什么人,便径自往牢狱的方向而去。
羯胡就是羯胡,再是阴险狡诈,终归还是没脑子。
将信送去给远在青州之地的楚阔?只怕信还未到楚阔手中,斛律湛自己就已经被人给一锅端了。
斛律湛不知情,白秀泽却不蠢,楚家真正的智囊,能做主的人,是楚家的嫡女楚令月。信,当然是要就近送给楚令月的。
不过嘛,他自己在信中做了点小文章,斛律湛那个愚蠢的羯胡是看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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