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湛一脚将他踹倒,还不解气,上去对着他一阵拳打脚踢。
“我待你不薄,你这该死的!果然晋人都是狡猾之辈,不可信任!”
斛律湛停下时,白秀泽已经蜷缩在地上,七孔流血,奄奄一息。
这幅画面让原本还算镇定的嘉定公主忽然就心生恐惧。
人生经历太多之后,死亡对于某些人而言或许会变得不那么可怕,可是求生总是人的本能,她口口声声不畏死,可真正面对死亡的这一刻,还是会害怕。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八十五章 天地盈袖,日月满襟
“夫人……”
嘉定公主强行吸了口气,说道:“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容身之处,可以让你带着你的人休养生息,来日向慕容灼讨回你应得的东西,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只要我还活着,便是你对楚家,对大晋朝的睿王殿下最大的诚意,到时你还怕不能够得偿所愿吗?”
这两日,嘉定公主没少说服过斛律湛。
斛律湛盯着她,兀自笑着:“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女人将他想要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又懂得以利相诱。
“哈哈哈……”
斛律湛大笑几声,突然沉着脸扼住她的咽喉。
“如果不是你的女儿和乘龙快婿带兵前来围剿我,我们或许真的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可惜、可惜呀,其实我早已经派人送了信给他们,可他们似乎并不关心你的死活,那我留着你这个老女人,又还有什么用呢?”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白秀泽的背叛也让他突然想起了晋人的狡诈。
“晋人,不可与之谋。”
斛律湛危险地盯着她,缓缓吐出这样一句话。
嘉定公主倏然绝望,此刻她突然就意识到了,凤举现在恐怕已经离开了。
那个丫头,实在太狡猾了!
只不过——
最后一刻,嘉定公主攥紧了一只手,笑了。
……
鹿隐山庄。
鹤山之下,依山傍水,鹿鸣呦呦,宛如仙人之居。
山庄的门楣之上,匾额已旧,“鹿隐山庄”四个大字却依旧行云流水,风骨犹然,仿佛它们的题书之人,飘逸风流。
只是字犹在,君子却不知何处。
正门两侧各自题了一句话——
右边为:策风为马,天地盈袖。
左侧为:裁云为裳,日月满襟。
俯仰宇宙之间,笼天地为袍袖,胸怀扶摇鸣风之志,这恰恰是坦坦荡荡的君子终其一生所应追求的。
然而看到这两句话的人都知道,这般气势凌云潮的言辞,其实是出自一位女子之手,因为这两句的字体与门楣上的明显不同,所用的是人尽皆知的凤行体。
潺潺溪流环抱着竹林石台,竹林深处,重重奇石溪涧的另外一边,超然卓绝的琴音悠悠然回荡,低回轻缓时,令人听之而忘却了所有的烦恼,铿锵激昂时,又能激起人满怀壮志,令人不禁热泪盈眶,全身沉寂的血液都在滚滚沸腾。
鹿鸣宴已经持续了两日,上百宾客无不是当世名流,隐士贤达。
两日来他们都住在山庄内,一应招待皆是以上宾之礼相待,无论是景,或是物,即便是饮食,都是贵而不俗。
山庄内的风景,君子亭,扶摇梯,鸣风台,白驹桥,大梦晨钟,各处名字仿佛都在向来人隐喻着什么,发人深思。
只是,这两日内他们只是自行各处游览观赏,饮酒,交谈,虽然自得其乐,并且也已经隐隐悟出了凤举邀请他们来此的用意,却始终不见凤举这个举办宴会之人,唯有竹林中琴音不断,人们都认为这抚琴之人应该就是凤举无疑,因为那抚琴的手法与凤举如出一辙。
侧院内,一间雅致的屋中,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投在粉白的墙壁上,摇摇晃晃,实在由不得人不去遐想连篇。
(今晚就五更吧,昨晚睡得稍微晚了点,今天就明显状态不佳,而且我老是兔子眼的左眼已经在抗议了,所以今天我绝对不能再晚睡了,明天早起精神满满再战,大家,晚安!)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五百八十六章 暂时委屈
“疼吗?”
“不、不疼……你继续,啊!灼郎,你……稍微轻一点。”
“阿举,你莫动,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还是弄疼了你。”
“这……灼郎,你……在说什么?”
凤举越咂摸,越觉得慕容灼的话不对劲。
慕容灼弯腰蹲在凤举面前,手上拿着药,愣了一下,看到凤举绯红的脸颊,他顿时明白了什么,喉结滚动,俊脸迅速烧了起来。
两人都沉默了。
“咳,你不要多想,本王说的是、是……”
“谁、谁多想了?分明是你……”
分明是你说话不清不楚,惹人误会。
两人相对无言,对视了半晌,都有些忍俊不禁。
凤举笑得开怀,凤眸微暗,靠向慕容灼怀中,吻上他的嘴唇。
心上人,心上人,与心上之人亲密无间的触碰,让人从灵魂深处不自觉的沉迷,仿佛要与对方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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