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日在嵋岭坞堡内的红衣女子并非是凤举,那么楚家主母应当不可能认不出来。
但若是她认了出来却还要留下这样一封血书,其背后用意就可想而知了。
楚家主母的夫主和三个儿子之死都与凤举脱不了干系,她痛恨凤举,所以在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之时,想要拉凤举下水报仇?
人们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楚令月此刻已然明白,凤举方才为何会问她,是否能肯定血书是母亲的笔迹。
凤举是要坐实嘉定公主诬陷她这件事!
凤举缓缓摇着扇子,视线落在了那枚盘扣上。
嘉定公主到死都攥着的这枚空心假盘扣,事实上,的确是从她身上掉下去的。
一瞬间,思绪仿佛回到了那遥远的时光,前世的记忆丝丝缠绕上脑海——
那时,楚家送到萧鸾身边的一个美人怀了身孕,被封为瑜嫔。
凤举那时虽为皇后,却大多时候都在凤朝宫内,与宫中其他妃嫔接触并不多。
有一日,瑜嫔忽然到凤朝宫向她请安,她当时还很是惊讶。
可是没想到瑜嫔从凤朝宫离开之后,便莫名其妙失踪不见了,被发现时人已经死了,一尸两命,而瑜嫔手中攥着一样东西,正是凤举皇后凤袍上的一粒盘扣。
而就在事发之前不久,玉辞还对她提过,说她凤袍上的盘扣松了。
那时,所有人都指责她,说她因为嫉妒瑜嫔怀了龙种,所以杀了瑜嫔,只有萧鸾力排众议,说相信她。
如今想来,如果萧鸾真的相信她,便该竭力查清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可后来事情只是在萧鸾对她的“维护”之下不了了之,凤举没有受到惩罚,可说到底,她还是成了杀人凶手,这些事一点一滴,最后成了满朝文武弹劾废后的理由。
就在前段时日,常心服侍她更衣时,说衣裳上面一枚盘扣松动了。
她当时看了一眼,莫名就想起了前世那件事,巧合的是,明明衣服样式大不相同,可前世凤袍上的那粒盘扣与她如今松动的这颗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自从她重生以来,依稀发觉虽然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可是有一些事情,无论如何变化,最终还是会以另外某种形式呈现出来。
凤举当时只是多留了一个心,特地让常心将松动的盘扣换成了假的。
可是没想到,盘扣事件居然真的还是发生了。
凤举没有想到,嘉定公主更不会想到,她临死还要苦心孤诣坑凤举一把,却没想到,天意弄人。
事情发展至此,楚令月已是骑虎难下,若她就此罢手,她的母亲将背上一个恶意构陷他人的污名。
于是,她命人先将血书、盘扣收了起来,说道:“此事尚存许多疑点,静娴公主为何会落入斛律湛手中,那个伪装成凤大小姐的女子究竟是何人,又为何要如此做,还有,为何要将家母的行踪告知斛律湛,家母又为何会如此肯定对方就是凤大小姐,我想,凤大小姐应该与我一样,都想弄清楚答案。”
这时,萧鸾派出去的人终于将敖登押了来,这个目前为止,唯一一个了解具体情形的证人。
凤举的扇子停在面前,遮了下半面,唇角笑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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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六百零四章 敖登证词(一)
敖登身为羯族部落的大将,自有他的傲骨,此刻被迫面对着众多大晋贵族,他自己却已是身负锁拷的阶下之囚,神情难免不忿。
“还不快跪下!”护卫大声喝斥。
“不必了!”
楚令月清雅的声音竟带着一丝温和,她走向敖登。
“贵女,此人很危险,要当心。”护卫提醒。
楚令月恍若未闻,她看着敖登:“有些事情我想要为问你,倘若你能为我解惑,我可以向睿王殿下求情,请他对你网开一面。我想你应当明白,以你的罪过,本该必死无疑。”
敖登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诓我?”
“既然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你保证,我自然不会食言。”
“你……”
敖登悄然瞥向凤举,正对上那双扇面后的凤眸,心头就像是什么东西猛地扎了一下,他揣着忐忑,重新看向楚令月。
“你想知道什么?”
“你当日说过,公主与我的母亲一直称呼另外一人为‘凤举’?”
“嗯!那三个女人怪得很,像是有仇。”
“那她又是如何被你们抓住的?”
“汗王收到一封匿名书信,书信上说,南晋望族凤家的大小姐在那天会出现在那片林子里,只要我们去那里抓住她,就可以威胁凤家,索要钱财,谋得出路。结果我们去了,果真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不仅如此,还有另外那个公主。后来那个公主醒过来,一直喊红衣女子为凤举。”
“你确定公主清清楚楚喊的是凤举?”
“是,后来那个凤举还说楚家的主母就在楚家的祖坟,楚家的次子楚阔是征西大将军,对我们也很有用,所以首领才冒险去抓人,后来把那个夫人抓回来,我听见她也是叫那个红衣女子为凤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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