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是何种情形,自己最清楚不过。”后面有人说着。
谢蕴扫了他们一眼,扭头对谢庸说道:“父亲,我这才刚回来就被一群狗吵闹,差点忘记了告诉您一件大事。”
谢庸看看女儿,满眼的心疼:“何事啊?”
谢蕴将凤瑾那条丝帕拿了出来:“父亲,凤七郎送女儿回来时,送了我这个,女儿愚笨,不知凤七郎相赠此物是何意。”
谢蕴说完,悄悄捋了捋舌头,这古话太饶舌了,说着真不痛快。
谢庸接过丝帕,仔细翻着看了看,就只是一方丝帕,除了上面绣着“怀瑾握瑜”四个字以外,没有夹带任何东西。
可是很快,这份不明所以的困惑就变成了浓浓的喜色。
谢庸捏着丝帕的手都在颤抖:“阿蕴,这、你说这是华陵凤氏的凤怀瑜送给你的?”
“是啊!”
谢庸的激动不是平白无故的,这一点看那边的谢录父子就知道。
谢录和谢锡元对视了一眼,他们身后随行而来的几人更是开始窃窃私语。
丝帕虽小,可寓意深远,怀瑾握瑜自是意指凤瑾的名字,而一个男子将丝帕这种贴身私物送给一个女子,尤其上面还有明显的身份标示,其中意味可不是现代男女随手借一包纸巾那么单纯。
谢蕴此时觉得,古代男女大妨、礼教严谨什么的,还是挺好用的。
反正她在这混淆视听,凤瑾也不会知道。
她这也是没有办法。
卷五:番外篇 第一千八百一十九章 追君如隔山(八)
有一点,谢录和谢锡元都须得承认,谢蕴确是个美人,虽说不上是多么国色天香的惊艳,但身姿窈窕,容色间总有不经意的慵懒媚态,说不好那凤七郎还真就看上了她。
谢录心中不忿:“便是那凤怀瑜当真看上了你,以你的出身也只能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室,可你若嫁给泰州的常老板,便是常家的正室主母,更何况,与常家的婚事已经说定,我们若是出尔反尔,岂不令人耻笑?”
“正室?是给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做不知道第几任继室吧?”谢蕴嘲讽:“婚事是你们说定的,可从未与我父亲商议过,我们两房早已分家,我们这边的事情轮不到你们做主!不想被人耻笑,那就把你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常老板啊,我与父亲绝对不会反对。”
“阿蕴,你切莫不识好歹!”谢锡元终于变了脸色,不当他的“好兄长”了:“那凤怀瑜眼界极高,岂会真的看上你,他不过是一时贪新罢了,兴许过了明日,他便将你忘了。”
“那又怎样?凤七郎神仙之姿,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那样好看的男人,就算是与他露水姻缘,我也觉得此生圆满。”
谢录大怒:“你真是自甘下贱!”
“滚!”谢蕴抓起屋里的东西也不管是什么就往两人身上砸。
“你真是疯了!”
“哎呀……”
父子两人鬼叫着跑出了院子。
谢锡元冲着屋里大喊:“谢蕴,且看你如何被凤瑾抛弃!”
他刚吼完,一个瓷瓶便砸了出来,吓得他赶忙拔腿开溜。
终于清静了。
谢蕴瞪着敞开的房门,一个身着艾绿色衫裙的女子走了过来,担忧地望着她。
这女子是谢蕴的婢女,天生不会说话,府里人都叫她哑娘,性子不错。
“哑娘,叮嘱下去,以后不准这些东西再踏进家门半步,如再敢来,直接拿着扫帚棍棒给我轰!”
哑娘重重点头,立刻就去了。
谢蕴听到身后屋里的叹气声,心里更加沉重,她不喜欢看人整天唉声叹气,生活不如意的人太多了,唉声叹气要死要活又能解决什么?反而让人更加压抑郁闷。
“阿蕴……”谢庸在唤她。
谢蕴拾掇好心情,闭门回屋。
“爹,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来烦你了。”
谢庸也听见了她方才叮嘱哑娘的话,又是一声叹息:“哎,阿蕴,虽说他们错在先,可你真如此做了,对你的名声更加不利,爹是担心……”
“我的名声早已经坏了,再糟糕也糟糕不到哪里,总不能为了顾惜名声,让那些人骑到头上来欺负我们。”
每一个自爱的人都会爱惜自己的名声,可现在的情形,谢蕴要是只顾着名声,可真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谢庸看着女儿,半晌,说道:“阿蕴,若是那位华陵凤家的公子真能要了你,好好待你,那爹死也瞑目了,可我们谢家的门第高攀不起,你要跟了他,这辈子恐怕都只能无名无分,这个你拿着。”
卷五:番外篇 第一千八百二十章 追君如隔山(九)
谢庸将一串钥匙塞给了谢蕴。
“这是家里账房、仓库、书房的钥匙,在爹书房书架第二排对应的地砖下面,放着家里所有的房契、地契和重要印章。阿蕴……”
谢庸满目不舍地看着谢蕴。
“爹走后,你孤身一人在这雍州只会受人欺凌,家里的东西能卖便都卖了,换成金银傍身,好生藏着,便是日后你的夫主待你不好,你也可安身立命,衣食不愁。如果……爹是说,如果那凤七郎不肯带你离开,实在无处可去,你便去方卢县寻你的表舅,虽说关系疏远,可你给人家些银子,他总会照拂你三分。切记,莫要再留在雍州,切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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