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郎,你为何还是执迷不悟?那寒门女子莫非是给你灌了什么药不成?”
“寒门便也罢了,还是个商户之女,士农工商,我们士族如何能与商户联姻?”
……
听着众人或劝或指责,凤瑾没有反驳,也绝不动摇。
凤随云道:“怀瑜,你应当明白,你的婚事不仅仅是你一人之事,而是关乎到整个家族,你的妻子须是望族贵女,若你执意迎娶这个女子为妻,便要失去做凤氏少主的资格。如此,你还仍要坚持吗?”
“此生若身边无她,少主不做也罢。”
“七郎,听伯父的话,你若是实在想将那女子留在身边,许她一个妾室的名分,勉强也可,但你非要娶她为正妻,这万万不可。”
凤瑾笑了笑,神情间尽是宠溺:“阿蕴善妒,不愿为妾,亦不愿我另娶妻纳妾,我当随她心意。”
众人顿时瞠目,这女子要求做正妻就已经是痴心妄想,居然还想独占恩宠。
“七郎,你既知她是如此妒妇,为何还能容她?”
“因为我心知,阿蕴善妒是想独占我,是因她爱我至深至切。”凤瑾说出这些话时,眉目柔和:“受人以木桃,当报之以琼玖。两军阵前,阿蕴千里奔波,伴我于生死,得此深情,怀瑜誓不敢有负。”
当日战场,谢蕴的所作所为,凤瑾都已经和族人说明。
凤随云无奈,他并非不能理解为何嫡子对那谢氏女如此钟爱,哪个男儿一生不想求得这样一个红颜舍生相伴?
“怀瑜,你已加冠成人,凡事已能自己做主,既然你宁愿受刑也不愿更改心意,他人再多言也是无用。你是凤氏唯一的嫡子,倘若你执意要娶这谢氏女,那我便当没有你这个嫡子,此后贫富生死,凤家亦不会过问。”
卷五:番外篇 第一千八百五十章 追君如隔山(三十九)
凤瑾叹了口气:“父亲,怀瑜只求一心爱之人为妻,并无心违背家族。倘若父亲执意相逼,容不下阿蕴,那便请宽恕孩儿不孝。”
凤瑾下跪,拜了三拜,起身撑着伤体走出了大厅。
他站在门口廊上,提高了声音:“阿蕴,出来,我们走。”
旁边一个房间的门开了,谢蕴果然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是今日一早被凤随云派人叫来的,凤瑾半个月来为了她与家族对抗,她也都从凤随云口中得知,方才凤瑾一人面对全组人的诘问,她在邻屋听得一清二楚。
凤随云大概是瞒着凤瑾将她叫来,她不知道凤瑾是如何知道她在这里,但现在,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谢蕴走到他身边,将他羸弱的身体扶住。
“走吧!”
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谢蕴满怀感动,但是开心不起来。
凤瑾就这么被赶出了家门,跟着谢蕴到了她的院子。
凤瑾后背有血迹渗出,谢蕴当下请了城中最好的大夫来,看着养尊处优的贵族公子满背的鞭痕淋漓,谢蕴眼睛有点红,凤瑾却还安慰她。
谢蕴终究是没有掉泪,她给凤瑾上药,笑着说:“从今天开始我养你,你就是我的人了,不许反悔。”
凤瑾只是笑着点头,将头靠在了她腿上。
此生看惯浮华,唯有此刻,心中餍足。
谢蕴悉心照顾凤瑾的同时,打理生意也越发的卖力,凤瑾心疼她,她笑着说要赚钱养男人。
凤瑾的伤渐渐好了。
这一日,凤随云听到下人禀报,谢蕴求见。
凤随云看着谢蕴,态度冷淡:“怀瑜已为了你离开凤家,你已如愿以偿,还来寻我作何?”
“我来,是有些话想与您当面谈谈,凤瑾并不知道我今日来这里。”
凤随云看了她一眼,命人上茶,让谢蕴落座。纵然心里不喜,但来者是客,自当招待,凤随云不会缺了这份修养。
谢蕴没有动,凤随云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屏退了左右。
厅中只剩下他二人,谢蕴这才开口。
“凤家主,不瞒您说,就算凤瑾他离开了凤家,一无所有,他还有我,我虽然不能给予他凤家这样的门第声望,但我可凭我一人之力保他一生富贵无忧。
“谢蕴眼中没有门第高低之见,如果不是因为有凤瑾这个人,我不会与凤家扯上半点关系。
“只是,我不在乎凤家的门第,却不能不在乎凤瑾,凤家是他的家,他在乎,我不能让他为了我连家都失去。”
“哦?”凤随云颇感意外:“如此说来,你是愿意主动离开他,成全他?”
“不!”谢蕴答得干脆:“在几个月前我的确想过彻底离开他,再不来往,但是现在,既然他能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那我这辈子绝对不可能离开他,直到死。”
“那你的意思是……”
凤随云的话没有说完,谢蕴已经跪倒在地上。
“你这是作何?”
谢蕴道:“除了天地父母,我没有向任何人下跪过,今日,我只想请求您,不要逐凤瑾出家门。”
卷五:番外篇 第一千八百五十一章 追君如隔山(四十)
凤随云转了转玉扳指,缓声道:“我若是让他回来,他仍是不肯舍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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