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帝似有若无地瞟了眼衡皇后,道:“准了。”
凤举面向禁卫,问道:“你们寻到这尸身时,应当是检查过的,那又何以判定这死者便是我?”
禁卫嗫嚅:“我等……不识女郎!”
“不识?既然不识我,那为何一口咬定死者是我?”
凤举将扇子在左手心敲了一下,冷淡地笑了:“难不成你们发现死者并非是偶然,而是事先便得到了消息?”
“这……”禁卫不过是奉命行事,哪能搞懂许多的弯弯绕绕,答不上来,下意识便去看衡皇后。
凤举听见慕容灼鄙夷地轻笑了一声。
也难怪,这衡皇后自己步步谋算,用人却是存着很大的纰漏。
“嗯?你为何如此看着皇后娘娘?”
衡皇后目光变幻不定。
禁卫低着头不敢说话。
“据实答话!”晋帝冷喝一声。
晋帝浑身一哆嗦,连忙磕头大声道:“是皇后娘娘命奴才等人去捞人的!奴才……”
“放肆!”衡皇后厉声打断了他的话,“本宫只是叮嘱你们今夜要仔细巡查各处,何时说过要你们去捞什么人?你们妄自猜测,错认了身份,此时还妄图推脱?”
凤举道:“娘娘所言也有道理,兴许的确是这几个禁卫误将楚娆认作了阿举。”
她看向衡皇后的眼神意味深长,衡皇后不由心中生疑:这凤举故意三言两语将她卷进去,可又为何转念便为她开脱?
在她疑惑时,只见凤举已经再次对上了凤清婉。
“族姐,你是最后见过楚娆的,你可有何线索?”
凤清婉干瞪着眼不说话。
这要她如何回答呢?自己分明没有见过楚娆,经过方才,她知道自己不能反驳,可若是顺着凤举的意思说了,接下来或许会是更大的陷阱。
思前想后,她柳眉轻蹙道:“我只是与阿娆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去寻找棋谱,至于阿娆去了何处我并不知情。”
“如此说来,族姐与她分别之后便一直在寻找棋谱,再也不曾见过她?”
“不错。”
“族姐真是看重仪容,不过寻个棋谱的工夫,也要换一身衣裳。陛下,阿举的疑问只有这些了。”
凤举叹了口气,怜悯道:“死者为大,陛下圣明,定能查清始末。”
她问了半天,在众人心中种下了许多疑问的种子。
按照常理,与楚娆嫌隙最大的是凤举,可是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是与凤清婉脱不了干系了。
有了这颗种子,人们的视线便总不自觉地往凤清婉身上扫。
这下,终于有人发现了一个关键。
“血!那是血!”
这句惊呼如同一条引线,被引爆的火药在凤清婉周身猛然炸开。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三十章 峰回路转(六)
“凤清婉身上怎会有血?”
“这好像的确不是她先前的衣裳。”
“总不至于是故意换了件带血的衣裳吧?难道,是不小心沾上的?”
凤逸心头猛然一跳,三步并两步走到凤清婉面前去看她的衣裳。
画屏盯着凤清婉的裙摆瞪大了眼睛:“女、女郎,有血……”
凤清婉回头,发现自己特地更换的干净衣衫上竟然真的有一片血迹。那血迹并不大,却足以让人看得真切。
“清婉,你可是去了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不小心沾到了什么?”凤逸为凤清婉开脱。
凤清婉盯着那鲜红的一片,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她刚换过新衫匆匆赶回来的路上,一个宫婢忽然撞到了她身上,还跪在地上向她磕头赔罪。
当时太过匆忙,她没有细想,以至于……被人给算计了!
她看向凤举,眼神有一瞬间的锋利,很快消失。
“路上一个宫婢忽然朝我撞了过来,应该是那时沾上的。”
凤清婉说着看向晋帝和衡皇后,愕然道:“难道那宫婢便是杀害阿娆的凶手?”
无独有偶,就在这时,一个禁卫匆匆赶来,将一团东西呈到了晋帝面前。
“陛下,奴才在一座假山的缝隙里发现了这些。”
禁卫手里捧着的是一件浅紫色的裙裳,上等的云锦,上面还放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
裙裳被抖开,赫然,斑斑血迹触目惊心,一看便知是喷溅上去的。
凤清婉瞪大了眼睛,浑身的力气瞬间被抽空。
怎、怎么会?
那假山是一个十分隐蔽的角落,就算是禁卫搜查,十有八~九也不可能会查到那里。
可是,偏偏,事实就摆在了她眼前。
凤清婉的存在太引人瞩目了,以至于大多数人一眼便认出了那就是她白天里穿的衣裳。
这般情况连衡皇后和太子妃都有些蒙了,何况是其他众人。
晋帝看向了凤清婉,帝王的威势让本就已惊惶无力的凤清婉猛地跪到了地上。
“陛下,清婉是冤枉的!定是有人要陷害清婉啊!”
“冤枉?”晋帝漠然俯视着她,“那朕问你,这衣裳可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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