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仅够维持一餐,最多能撑一日。”
他常年行军打仗,对于粮草数量的分配十分了解。
凤举黯然垂下眼帘,说道:“至少在这一日内他们能活着。”
“本王明白了。”
言罢,慕容灼出了车厢,足尖在车辕上一踏,身体腾空而起,快速转身,连续纵跃,轻盈地落在了最后一辆粮车上。
天神之姿,宛若流水惊鸿。
冷眸横扫,便如君临天下,不怒自威。
灾民们恍然失神,被那冷冽杀伐的气势震得纷纷后退。
此时,便听见那绝色少年寒声说道:“想要分粮,立刻二十五人为一伍,各自散开!胆敢无序哄抢者,一律格杀!”
随后,他从一个护卫手中夺过一把刀,命押送最后两车粮的人放缓速度,渐渐地与前面八辆车脱离。
车队前方,凤琰自马车内探出头,喊道:“发生了何事?”
怒极了,他一巴掌打在了车窗边沿:“妇人之仁!妇人之仁!慕容郎君,快回来!阿举,你……”
凤琰的话尚未喊完,便见后方的马车上,一只素白的手伸出了窗外,手中拎着一块黑色木牌,上面刻着金色的凤家族徽。
凤琰呼吸一滞,喃喃道:“凤徽令?”
凤家家主的凤徽令,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信,凤琰不能再说什么,只好喊道:“其余人加速进城!”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七十章 城门难入
凤举探出车窗看向后方,距离越来越远,只见慕容灼将那些灾民当成了他的士兵指挥,在四个持刀护卫和四个押粮奴仆的协助下,命灾民们就地生火,架锅煮粥。
多数人倒还不敢造次,个别不安分的想趁机摸点粮果腹,手刚要摸到粮袋,冰凉的刀身便压在了他手背上,抬头,望进了那双狼一般的冷厉的蓝眸,吓得直接坐到了地上。
慕容灼冷冷地盯着那人,就在凤举以为他会真的一刀砍了那人时,却隐约听见他冲着近处的一些灾民喊道:“粮食有限,若是按照我的规矩,你们谁都不会挨饿,但此人偏要坏了规矩,连累你们,如何处置,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十几个人一拥而上,将那企图摸粮之人揍得乱叫。
凤举忍不住笑了,慕容灼这招有些损了。
如此乱局,也唯有他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方能震慑。
恰在此时,慕容灼也望了过来。
相隔遥遥,目光相接。
不知是否错觉,凤举在少年清冷的眼中看到了一缕柔和。
她忽然有些庆幸,庆幸少年此生未遭受到前生的那些不堪,更未因那些不堪而扭曲本性,变成暴戾弑杀的恶魔。
慕容灼,还是骄傲的烈日,他的双眸还是清澈的。
一如凤琰早前所言,博阳县的城门被严密把守,只出不入,除非有郡府特批的令牌。
凤琰挑开帘子,怒目瞪着守门兵士。
“怎么?我回自己府上还要受尔等阻拦?”
为首的兵士嘿嘿笑着,说道:“琰公,不是小人不让行,实是眼下城外那些贱民传播疫病,琰公从城外来,万一一个不慎将疫病带入城中,那这整个博阳县岂非是要雪上加霜?”
“那你是非要将我拦在此处了?当日我出城可是孟绪亲口准了的。”
“哎,当日是当日嘛,当日您是出城,可今日是入城,况且,琰公有所不知,如今这禁城令已非当日孟县令所下,而是郡守大人后来又颁下的。您若要进城,要么再向郡守大人请个令,要么,便等着小人找个郎中来,待确定大人这些人并未感染疫病,再入城也不迟。”
凤琰直接跳下了车,走到那人面前:“你不让我入城,我如何去找郡守?”
至于等他们请什么郎中来,只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那人谄笑道:“这个好办,小人这便派人去府上,请府上的贵人去跑一趟就是了。”
“你……”凤琰指着那人,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凤举在车内勾了勾唇,这些人意图很明显,凤琰出城时被他们敲诈了一笔,如今又想趁人之危了。
凤琰正与守门之人僵持着,此时,一道清雅慵懒的声音自后面的马车内传出。
“族伯!”
未晞和玉辞下车,守门之人伸长了脖子看过去,只见一袭华艳的红裳自马车上迤逦而下,那裳服上绣着的金丝纹路晃花了他的眼睛。
少女年纪不大,容貌身段还未完全长成,但那一身的华贵之气,是守门之人见也不曾见过的。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七十一章 上请圣意
“阿举,你怎的下来了?”
凤举故作不知,问道:“族伯,发生了何事?为何还不进城?”
凤琰神色郁郁:“这帮人,说什么怕将疫病带入城中,不肯让行。”
“疫病?”凤举缓缓走到那守门之人面前,问道:“看来我今日也进不得这城门了?”
守门人不明她身份,不敢太过造次,弯着腰问道:“不知这位贵女是……”
凤琰哼了一声道:“阿举乃是我凤家华陵主家的嫡系大小姐,当朝玉宰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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