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慕容灼这才算满意地哼了一声。
凤举瞥了眼那些凑在门窗之外的婢仆,无奈地摇了摇头,慕容灼最大的本领首先便是这招蜂引蝶。
“柳衿,守在门外,不准任何人靠近。”
凤举的话音甫落,门外便不知从何处闪出少年的身影,门扉合上,婢仆们四散。
慕容灼略一挑眉,看向凤举。
凤举说道:“灼郎,在大晋,没有一个王孙贵胄会纡尊降贵,为灾民施粥。”
“于是你便让本王去?”慕容灼冷眼睨她。
他如今不过是个俘虏,好点也只是个质子,不在王孙贵胄之列。
凤举十分专注地望着他,忽然,笑了。
在慕容灼看来,那笑容虽然晃眼,却充满了奸诈的味道。
“灼郎,过往你是北燕人眼中的英雄,将来,我也要你成为晋人心中的英雄,一切,便从这洛河郡开始吧!”
慕容灼起身踱了两步,淡淡地看向凤举。
“你让本王施粥,是为了博取民心?”
“施粥算什么?”凤举轻描淡写地笑了笑,扇叶在脸前划开了半面,说道:“洛河郡这潭污水可是深的很,好机会,总会有的。”
见她自顾自笑得狡猾,慕容灼的唇角也几不可察地扬起。
因是特殊时期,晚上的家宴并不十分铺张。
凤举并不多言,大大方方地由着别人看她。
而慕容灼对于旁人的注视也稍稍习惯了,安安静静地坐在凤举身旁,偶尔与她低语几句,让在座的女郎们对凤举艳羡不已。
凤举的注意力却不在自己的艳福上。
她只是一面饮酒,一面留意着斜对面的族伯,凤瑄,一个容颜瘦削的中年男人,明明比凤琰要小几岁,看上去却破显老态。
正正看得专注,一旁的慕容灼轻声说道:“体弱多病,膝下无子,看来你的人选已经定了,的确很合适。”
凤举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蹙眉呢喃:“只是难免要惹族伯忆起伤心事了。”
慕容灼总忍不住宽慰她:“何必纠结,你所做的对他而言未尝不是善事。”
就在两人说话间,凤琰和凤瑄忽然起身,悄悄离席了。
凤举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说道:“看来这位七伯父是遇到难事了。”
说着,人便忽然靠近了慕容灼怀里。
“你怎么了?”
慕容灼先是一惊,低头看见怀中之人冲着自己眨眼,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抱着凤举便起身。
“阿举醉了,我先带她回房。”
看着慕容灼急急而去,座上之人都莫名的……红了脸。
大小姐与她的绝色男宠,回房,如此匆忙,又能做什么呢?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七十五章 悄然窃听
凤举和慕容灼追上时,凤琰和凤瑄二人正停留在院中一处亭阁前。
“可是孟绪又寻你的麻烦?”凤琰问。
凤瑄气息不足地说道:“你去顺县的这几日,孟绪带人寻了我三回,头一回逼着我交粮,我仓中的粮食早已被他们强征了六成,自然不肯,当时他们倒还未强取,可是第二日趁我不在,家中无人主事,便破门而入,强行将仓中余粮劫掠一空了。若非毓儿送了一些过去,只怕我那里已经无米下炊了。”
凤琰大怒:“孟绪那个小人,他是要赶尽杀绝了!”
凤瑄继续说道:“第二回上门,要我出五千金,说什么府衙需要钱银修筑防汛堤,博阳县每家都要出,我们凤家总要有人出的。五千金不是一笔小数,我如何能给?孟绪手下之人便行起了盗匪行径,将我家中的珍藏强搬了许多。凭我一人之力,根本奈何不得他们。第三回便是昨日,又说是眼下疫病蔓延,急需药材,便将我库中的药材都搬光了。”
说完,凤瑄便大咳了起来。
凤琰急切地帮他拍背,问道:“药材被搬光,如此说来你这两日都不曾服药?”
“哎,我这身子服药也不过是强撑,死不了,我只是忧心,难道我们便只能隐忍?再如此下去,即便我们不肯离开博阳,只怕也要被他们逼到绝境了。”
凤琰沉沉叹息,负手踱步,说道:“追根究底,还是与忠肃王有关,此事单凭你我是难以解决的,看来唯有向家主求助了。”
二人交谈时,凤举被慕容灼揽着腰,藏身在不远处的树冠上。
听得怒火翻腾,凤举面无表情,狠狠掰断了一枝树枝,“啪”的一声,声音十分的响亮,随后,树枝从手边滑落……
“何人?”凤琰警觉地厉喝了一声。
凤举刚要出声,便被身后的慕容灼一把捂住了口,慕容灼一手放在唇边,发出了一个类似夜鸦的叫声。
凤琰这才放松了下来。
凤瑄道:“自从使官向崇到了博阳,郡守和县令孟绪之流为了掩盖罪证,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了,如今弄得城中人人自危。”
“正是,向崇想要搜集到罪证,怕是不易,他是家主挑选的人,或许你我该设法帮他……”
树冠上——
凤举冲慕容灼眨眼睛,示意他可以将自己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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