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闪开!”
家奴将疯女推到地上,疯女再次扑了上去,喊着带她离开。
家奴不耐了,一人握着刀,毫无迟疑砍在了疯女脖子上。
手起,刀落,前一刻还鲜活的人头便就这般轻易落了地,滚进了尘埃。
“麻烦!又得多收一个!”
家奴嘀咕着,只道嫌麻烦,丝毫不曾为那一条生命而惋惜,仿佛,那只是一只蝼蚁,或者,是连蝼蚁都不如的木石。
两具女尸被像死彘一般抬走之后,有些房门才被人陆续悄悄地拉开缝隙。
一扇扇门扉后,一张张年轻美丽的面孔探出,带着或木然或悲凉或惊恐的表情。
仕宦之家,收纳众多侍妾或是豢养些歌舞伎都是司空见惯的,这些人命比纸薄也是人所尽知,但如潘府这般黑暗阴冷的魔窟,恐怕少之又少。
“站住!”
“抓刺客!”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八十九章 爱莫能助
随着喊叫声响起,两队人从不同的方向急追而来。
凤举转身便见一个人影在屋顶上飞跃,一颗心悄然沉落。
“柳衿!”
凤举扬声召唤,屋顶玄色的身影一顿,犹豫了瞬间,飘然落到凤举身边。
“大小姐!”柳衿面露愧色。
躲在屋内的无数双眼睛都向着凤举看来。
凤举轻声道:“无妨!”
说着,坦然等待追兵临近。
追赶而来的护院们略带顾虑地看了凤举一眼,打头之人道:“这位贵女,您身后之人擅闯潘府内宅,意图不轨,我等必须将他擒下,等待大人处置。”
“擅闯内宅,意图不轨?”凤举把玩着扇子,笑了笑:“你们弄错了,他是我的护卫,是随我一道来赴宴的,方才我迷了方向,他是来寻我的。你若不信,可问问你自家府上的侍婢。”
领路的侍婢点了点头:“贵女方才确是迷了路。”
“这……”那人有些迟疑,“擅闯内宅非同小可,还是请贵女先将人交出,等待大人定夺。”
凤举冷眉怒视,甩手一巴掌扇在了那人脸上。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我说,我的护卫是来寻我的,并非擅闯!我华陵凤家的人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带走的?”
护院首领被打得有点蒙,在洛河郡地界还从未有人敢在潘府撒野。
捂着脸正想下令,听到“华陵凤家”四个字,愣住了。
“如何?还要我交人?”
护院首领一缩脖子,后退几步:“不敢!小人不知贵女身份,冒犯了。”
手一扬,对身后人道:“撤!”
临走,首领对凤举谄笑着说道:“贵女既是来赴宴的,还是尽快归席吧,内宅多有不便。”
凤举冷着脸应了一声。
护院们表面虽是离开了,但她知道经此之后,暗中必会有眼睛盯着,再想深探必会引起潘充怀疑,便准备回到宴席。
临走时,那些被困深宅的可怜女子都用复杂的眼神追着她,那些眼神里带着乞求,有着微薄可怜的希冀,或是欣羡向往。
与她们相比,凤举深觉自己无比幸运。
屏退了引路的侍婢,忽略暗中盯梢的眼睛,身边就只剩下了柳衿和玉辞。
因凤举已经小声提醒有人盯梢,玉辞的声音放得很轻。
“大小姐,那些女郎真真是太可怜了,您……”
“不行!”柳衿的声音比凤举快一步传来,“此地防卫严密,足见潘充其人谨慎狡诈,与凤家无关之事,大小姐还是莫要过问得好。”
这是柳衿首次主动表示出自己的想法。
他是凤家的家臣,主子的安危才是他最关心的。
凤举轻声说道:“那些女子确实可怜,令人悲悯,但她们皆是潘充私有,如何对待她们都是潘充自己的事,外人没有立场过问。”
见死不救或许冷漠,但这是事实。
那些女子或是被潘充用金钱买来,或是被她们的族人当做礼物送予潘充,无论如何,从她们踏进此地的那一刻起,她们便与这府上的一桌一椅毫无区别,是潘充私有的物件。
正如她方才强势维护柳衿,柳衿是她的人,要杀要剐唯有她能决定,潘充或是潘充的鹰犬都无权处置。
反过来,也是同样。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二百九十章 美人敬酒
歌舞仍在继续,各怀心思的觥筹交错也在进行着。
凤举回到宴会时,恰巧看到之前的护院首领凑在潘充耳边说着什么,想也知道。
潘充向凤举看了一眼,笑眯眯地挥退了那人。
“贵女方才受惊了,是府上的奴才们有眼无珠,冒犯了。”
凤举很是理直气壮地受着他的赔罪,否则她若是好声好气,反倒让人怀疑她真做了什么。
慕容灼皱眉看她,沉声问道:“出了何事?”
凤举故意板着脸孔道:“遇上了一些听不懂人话的狗奴才。”
私下,却是悄悄捏了捏慕容灼的手。
慕容灼立刻明白,暗笑,也是,这个狡诈的女郎岂会让自己吃亏?
他冷笑,指桑骂槐一般说道:“既是狗,当然听不懂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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