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过才离开华陵月余,有些人便走得这般近了吗?
“这位郎君,您不可进去。”
围屏之外,传来侍女阻拦的声音。
随即,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是来寻熟人的!”
翠玉围屏被人推开,衡永之青着脸闯了进来。
“何人这般蛮横无理,搅扰我等雅兴?”
卢茂弘正凝眉想着酒名,思绪被人打断,抬头不悦地叫了一声,看到是衡永之,不屑地笑了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呀,这我便不奇怪了!”
其他人也都不悦地瞅着衡永之,因为衡澜之的缘故,他们对此人很是厌烦。
“永之?你可是来寻我的?”衡澜之眉目温和,不见恼意。
相比之下,衡永之的态度却显得气量狭小,为人刻薄。
“澜之,你何以会与这个凤家阿举在一处?”
“你满面厉色,不请自入,便是为此?”衡澜之看了眼凤举,说道:“我与卿卿偶然得见,一见如故,如何了吗?”
“澜之,你是我衡氏子弟,有些时候也该顾着衡家的名声,这凤家阿举德行有亏,又与人有婚约在身,你岂能与她私会?”
卢茂弘听得怒从心头起,从地上蹦起,大喝一声:“衡永之,你……”
几乎是同时,衡澜之的声音盖过了他的。
“永之,慎言!”
那声音低沉醇厚,听似平稳如山岳,却仿有暗涛汹涌。
衡澜之抬眸,淡淡地看向站在入口处的衡永之,说道:“永之,你今日言行实在太过无状了!其一,我与卿卿坦诚相交,此处又有诸位好友在旁,我二人坦坦荡荡,你何以使用‘私会’这等龌龊言辞?其二,就我所知,卿卿品行高洁,胸襟磊落,堪比日月,你说她德行有亏,实数咄咄无礼!永之,你该向卿卿致歉。”
“卿卿?”衡永之咬着牙,嘴角抽动,“你与她都卿卿我我了吗?”
“堂堂华陵衡家少主,所思所想竟这般庸俗龌龊!”在座名士皆是性情中人,一人听得动怒,将手中用来写字的玉簪狠狠掷到地上。
另一人鄙夷地冷眼扫向衡永之,说道:“你方才说要澜之顾着衡家的声名,当世人人皆知,有衡澜之一人,是衡家门楣之荣!但你,一个贵门子弟,无所作为也便罢了,还蛮横无状,心胸如此刻薄狭隘,满口肮脏!衡氏一族选你这等人继任少主,真是可笑至极!你这等鄙陋俗人,真不配与澜之同为兄弟!”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三百七十七章 狗拿耗子
名士之流,善清谈辩论,口才自是相当了得。
于凤举而言,衡永之此人除了心胸狭隘、总对她恶语相向之外,尚算不得有什么深仇大恨。
但今日,听着名士们口若悬河地训斥衡永之,凤举真觉痛快。
衡澜之这等神仙人物,岂是他可侮辱的?
衡永之再如何目中无人,却也不好在这些清流名士们面前言语回击,他涨红着脸,无处发泄,只好将矛头指向了凤举。
“凤氏阿举!你一女郎,孤身与众多男子在一处,你可还要脸面?睿王殿下为人宽和,对你百般迁就,处处维护,你却如此待他?你可有半点愧疚之心?”
“永之!”衡澜之面沉如水。
这是凤举认识他以来,头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就连卢茂弘等人都有些愕然。
他正要起身,凤举拉住了他的衣袖。
“澜之,这等俗人不配劳动你出面。”
说罢,含笑起身,拖着冗长的裙摆缓步走向衡永之。
“衡郎似乎对阿举之事很是关心啊!只是,我与何人相交,你口中那位睿王尚不过问,又与君何干?”
衡永之沉着脸,怒瞪着凤举道:“我只是为睿王不平,看你不过!”
凤举扬起一侧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抬头望着衡永之,字字清晰道:“衡郎不觉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噗嗤!”
卢茂弘与几位士人都忍不住嗤笑出声。
“凤氏阿举,你……”
凤举面色陡然一冷,说道:“衡永之,我劝你莫要来招我。此处不欢迎你,你是要自己离去,还是要被轰赶出去?”
“哼!”
衡永之愤然甩袖,转身离去。
卢茂弘笑看着凤举,说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哈哈,此句用得好!对付这等鄙俗之人,就该用俗语!”
一人也不禁摇头笑着,暗含着赞叹之意道:“我今日总算是明白,为何如今这华陵城中的女郎们,提起凤氏阿举之名便噤若寒蝉,如此赫赫威势,便是我看了都不禁双股战战!”
“哈哈哈哈,澜之啊澜之,你家这卿卿可是护着你呢!被佳人相护,感想如何?”
衡澜之深深地看着凤举,眸色温柔。
“甚好!如此福分,你们却是妒羡不来的。”
他来到凤举身边,忽然说道:“卿卿,你可对那贵女集会好奇吗?”
凤举疑惑地看向他。
他笑了笑,拉着凤举便走。
“哎,澜之,你这是要去何处?”卢茂弘忙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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