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公主原本只是想威吓他,可如此一来便更是怒从心起,剑刺得越发凌厉疯狂。
慕容灼固然身手矫健,无奈被困锁笼中,根本施展不开,很快就被剑刃划出数道血痕。
“武安,快快住手!你再不住手我可要去上禀父皇了!”
“哼,你少唬我!不过一个战俘,今日我便是杀了他,父皇也不舍得怪罪我!”
武安公主得意地睨着慕容灼:“如何?灼郎,你可想清楚了?”
慕容灼是何等的骄傲,受此屈辱,早已忍无可忍,趁着武安公主没有防备,他徒手抓住剑身一把夺过,鲜血淋漓的长剑在他手中一个反转,直接刺向了武安公主。
“公主……”
守卫们毫不大意,以最快的速度把武安公主拽离,至于武安公主本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慕容灼高挺的身姿昂藏而立,俊美类妖的脸被乱发遮盖,唯留一双冰冷蓝眸迸射出嗜血的狠戾。
他将滴血长剑横于身前,轻蔑地冷凝着铁笼外的贵族们。
“哼!鼠蚁晋人,酒囊饭袋!你们最好离本王远点,否则,本王见一个,杀一个!”
就像在配合他的威吓,武安公主刚要动作,静默的厅堂上忽地传来“叮”的一声清响,只见金钗坠地,一缕乌黑的秀发自武安公主头顶缓缓飘落。
武安公主浑身陡然一颤,终于失声尖叫:“啊……”
一众人包括那些会武的守卫们在内,全都目瞪口呆,方才只不过一瞬,那剑分明连武安公主的一个边角都没有碰到,那这断发……
仅仅只是隔空挥出的剑风吗?
这慕容灼……
简直强得恐怖!
此时此刻,连迫切垂涎其美貌的萧晟都禁不住后退两步,面色惨白。
他狠狠吞咽着口水道:“我看,今日还是算了,咱们走吧!”
他虽喜爱美人,但他更爱惜自己的小命。
但武安公主却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身为宫中最得宠的公主,她向来想要什么便能有什么,但凡她属意的男人,无不是主动向她献媚,即便相中的是有妇之夫,她也可以仗势逼人休妻,甚至可以毫不犹豫杀了那人的妻妾。
没有人能拒绝她!更没有人能忤逆她!
“来人!制住他,把药给本公主灌下去!”
所谓豪门贵族,从来都是藏污纳垢,她所说的“药”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对慕容灼的恐惧犹未退去,但又纷纷掩饰不住内心龌龊的兴奋。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六十九章 琼山碎玉
慕容灼强悍得恐怖,但武安公主的跋扈残酷也非浪得虚名,守卫们不得不听令行事。
在揪心的惨叫声中,有人被断了手脚,有人被刺破咽喉,有人被一剑贯穿胸膛。
一拨倒下,一拨再上,守卫们手脚发软,慕容灼却像头饿狼,愈战愈勇。
“哼,晋人无用!有胆的尽管上啊!”
桀骜的少年将军,浑身浴血,反而更显意气风发,他天生便是为战而生。
质子府的厅堂内,汩汩的鲜血渗透陈旧的地毯,贵族们忽觉得脚底湿漉漉的,低头一看。
“啊!血!”
顿时,尖叫声四起,千金王孙们个个跌跌撞撞地往外逃,有的女子甚至被冗长的裙摆绊倒,摔得满手是血,毫无仪态可言。
萧晟虽还心存着一亲芳泽的侥幸,但双脚早已不听使唤,一步步往后挪。
蓦然,一个不经意与那双冰冷的蓝眸对上,他浑身陡然一个哆嗦,又怕又怒地拽着武安公主就跑。
“武安,还不快走?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武安公主显然也被眼前的阵势惊懵了,可一出厅堂正门,徐风拂面,她当下回神,狠狠甩开了萧晟的手。
“无用的废物,都滚出来!”
守卫们心中不满:这是他们没用吗?恐怕便是楚大将军来了也未必能奈之如何!
“采琼、撷玉!”
武安公主召唤,两个碧裳宫女疾步上前,其中一人还双手捧着一个比寻常大了两三倍的锦囊。
“关门!”武安公主笑容阴冷。
“是!”显然,两人对此等事也是轻车熟路。
撷玉的尾指指甲很长,她从锦囊里取出一个纸包,从里面包着的长条红褐色药块上刮下少许粉末,置到采琼手上一个巴掌大的小铜碟里。
采琼拿火折子焚烧药沫的同时,撷玉用绢帕将燃出的青烟挥入门缝。
厅堂内,悄无声息,浓重的血腥味铺天盖地。
慕容灼看着满地的尸体和鲜血,杀戮胜利的快感逐渐消退后,便是无可磨灭的颓丧,几乎要将他吞没。
他十岁上阵杀敌,至今八年,从未饮败,更遑论被当成玩物般关在这樊笼里任人凌辱!
为何会败?此次大战他为何会败?直至如今他仍然想不通!
数日未进食,又经方才一战,伤痕累累,他高大的身躯一晃,整个人猛然单膝跪到了地上。
不!
不对!
他迅速掩紧口鼻,然而,为时晚矣!
大门再次轰然打开,武安公主奸计得逞的笑容映入慕容灼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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