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初发觉了她的异样,试探着坐到了她身边,扶住了她的肩膀。
“看你如此,我实在是心疼,让我陪伴你,好吗?”
长公主眼睛有些发烫,思绪仿佛飘散到了天外,一声“好”不受控制脱口而处。
何初笑了,附到长公主耳边,声音极尽轻柔,深情款款:“永乐。”
一声温柔的呼唤,却让长公主猛地一怔。
“怎么了?”何初有些诧异。
之前还恍惚迷离的眼神,此刻却忽然变得犀利冷漠,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出了差错。
长公主道:“退下!”
“长、公主?”
长公主狠狠打开了他的手,看向门外:“本宫让你出去!”
“是!”
关上房门的瞬间,何初回头看了一眼,却见长公主披散着长发坐在榻上,眼睛里充满了痛苦。
站在门口守了一刻,始终没有听到长公主再召唤他,他才失望地抬脚离开。
回到自己的房间,屋中一片黑暗,关上房门,何初背靠在门上,眼神呆滞,白天凤举的音容和话语在他脑海中反复徘徊。
季琰如愿如偿入了仕途,慕容灼更是备受恩惠,从泥沼一飞冲天。
而他呢?
难道就只能一直任人摆布,在这些要么比他年长许多、要么是如武安公主那种喜怒无常、任性骄纵的女子之间游走?
可是,当初的季琰只是一个替代品,都能在武安公主面前压制着他,如今凤举身边却是真正的慕容灼,那等风华,实在不是他能媲美的,若他真的投奔凤举,真的能有出头之日吗?
何初心中烦躁,一天的疲惫让他只脱了外衫便仰躺在了榻上。
“你方才在想什么?”
身边一道声音忽然想起,何初陡然心惊,翻身坐起,借着微弱的月光凝神看去,才发现榻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郡主?”
何初急忙起身,准备去掌灯,却被静嘉郡主拉住。
“不必了,你如今是她身边之人,若是被她知道你与本郡主的关系,恐怕不妙啊!”
静嘉郡主的手绵软地搭在了何初肩上,在他耳边问道:“你还不曾回答我的问题,你方才在想什么?”
何初抓住静嘉郡主的手,将人拽到了自己怀里,低笑:“自然是在想郡主您了,自从郡主将小人送到长公主身边,可是连正眼都不瞧小人一眼了。”
静嘉郡主抚上了他的脸,虽然是在笑,却总有种轻蔑。
“你这张嘴实在是讨人喜欢,他可不是你这样的。”
“他?”
何初知道,静嘉郡主口中的“他”并非是指长公主,而是……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你只要乖乖听话,照我的吩咐讨好永乐,好生利用你这张脸,让她再也离不开你。”
静嘉郡主人在他怀中,声音亦是轻柔,却是明显命令的口吻。
黑暗中,何初眼底的冷笑一闪而逝。
这个女人将他当做工具利用,自以为是,却不知道他也不是傻子,该知道的他全部都知道。
“是,小人全听郡主吩咐,只要郡主高兴,您说什么便是什么。”
正当此时,一道暗影忽然从窗边闪过,发出“咚”的一声像是石子落地的声音。
可那暗影分明不是石子。
何初眼神一凝,静嘉郡主也迅速坐了起来。
旋即,外面传来一声猫叫。
静嘉郡主暗暗松了口气,但被这么一番搅和,她实在没有心思再待下去了。
“你如今到了永乐身边,我看你我平日还是谨慎些为好,今日我便回去了。”
何初听她如此说,也悄悄舒了口气,亲自送她出门。
就在静嘉郡主离开,何初关上门的刹那,一道黑影从窗户闪入。
对于黑衣人的出现,何初毫不意外。
“不知殿下又有何吩咐?”
黑衣人道:“殿下让我告诉你,你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别妄动心思。”
“殿下此言是何意?恕何初不能明白。”
“哼!奉劝你莫要自作聪明,你跟随殿下也不是一两日了,殿下何等睿智英名,岂会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只要你尽心照殿下的吩咐办事,你想要的殿下自然会满足你,但如果你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想要背叛殿下,你以为你能高枕无忧吗?”
何初握了握拳头,态度却依旧谦恭,语气也听不出丝毫变化:“何初受殿下栽培,对殿下一片忠心,从未有过背叛之心。”
面对他的否认,黑衣人毫不在意,冷笑道:“是与不是你自己心中明白,还有一句话殿下要我转告你,不要靠近凤家大小姐。”
何初心一凉,果然,白天与凤举交谈之事被人知道了。
既然如此,他索性不再回避,说道:“我不明白,凤家大小姐因为一个慕容灼让殿下百般难堪,若是我能够从中挑拨,让慕容灼无法再留在凤家大小姐身边,对殿下而言不是好事吗?”
“就凭你?凤家大小姐与你接触的那些女人不同,至于慕容灼,你认为你能取代他?不自量力!还有,你别忘了,凤家大小姐是殿下未来的王妃,不是你能觊觎的!你与其动这些歪心思,不如想想如何能真正抓住永乐长公主的心。你若是敢坏了殿下的事,在你爬上凤家大小姐的床榻之前,你这条命便不属于你了。这是殿下第一次警告你,也是最后一次,你好好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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