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抑心中悲痛盛怒,阁主愤恨道:“将那两人扔去喂狼!”
此时,下属已经将信件内容看完,震惊又胆怯地看着阁主,一句话都不敢再多言。
下属离去,屋内只剩下了阁主一人。
“借我兄长之手杀了衡永之,借我之手杀了我兄长,再借晋帝之手铲除我七杀阁在大晋的势力,挑起衡楚两家的矛盾,真是环环相扣,算无遗漏。好!真好!好得很!凤家,这笔深仇,我记下了!”
……
大晋北界,军营帅帐。
慕容灼拿着从华陵加急送来的书信,清冷的眉目漾起浅浅笑意。
信上言:君之仇,吾已报,衡、楚二人已死,吾于家中一切安好,望君勿念。秋意渐深,寄寒衣几件予君,以御寒凉,见物如面,相思相念尽付其中,愿君好自珍重,早日归来。举,甚念。”
送信之人将京中发生的一切大致讲述了一遍。
慕容灼抚着箱中那些厚实华贵的新衣,就连狐裘冬衣都备好了。
“本王就知道那个女郎狡诈得很,不必本王操心。”
“将军可有书信或是口信要小人带回去给大小姐?”
慕容灼想了想,唇角微勾:“不必了,本王自己看着办。”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五十章 沧浪相和
没有回信吗?
传话之人离开后,凤举有些沮丧。
慕容灼,实在是没有良心!
“大小姐,车马皆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好!”
今日,是三月七胜之约的最后一场竞琴会。
闻知馆内外人满为患,就连太子和睿王萧鸾都到了,可包括品评师席公、白桐知、曾经说要每一场都会旁听的琴师刘昶……这些关键人物却是迟迟未至。
凤举的马车行至半路时,被童儿拦住了去路。
之后,马车改道,向着城外驶去。
依照衡澜之的叮嘱,凤举登上了鹤山,在快到山顶时,停在了一棵苍松旁。
可是左右都不见衡澜之的身影,更不见其他人,在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之后,一道灰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她面前。
来人头戴斗笠,身着麻衣,脚蹬草鞋,后背还背着一根鱼竿,乍一看俨然就是个渔翁。
当他走近了,只见其须发花白,面容清癯,不算十分出众,但却神态高雅,即使身处山中荒草荆棘之处,也别有一股悠闲意态。
“敢问先生何人?”凤举拱手作揖。
老翁笑了笑,颇有几分朴实:“老叟不过一乡野闲人,俗名不足挂齿。倒是小郎,气度雍容,非池中物。小郎君身负琴囊,看来是个琴者。”
老者说着话,已经就地坐在了一块石头上。
“小郎可是在此等人?”
“是!”
“哦……正好老叟也乏了,要在此歇一歇,这山中冷清,不知能否请小郎闲弹一曲,只作打发时间?”
凤举四顾,仍是不见任何人踪影,也许是还没来吧!
“如此,小子艺拙,老先生随意一听罢。”
凤举撩衣,席地坐在了苍松下,取出沧浪。
她正要弹时,老者忽地说道:“且慢,我看小郎君这琴不凡啊!”
凤举浅笑,这老先生气质不凡,又能识琴,看来应是个隐士。
“小郎君可会弹奏《沧浪歌》?”
凤举稍稍怔愣。
老者已经开口顾自哼唱:“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清新悠扬的短歌,配上老者怡然自得的神情,在这冷风徐徐的山间竟透着一种深远意境。
凤举心有所动,双手已然情不自禁地抚上琴弦,与老者的歌声相和。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河水清澈的时候,可以用来洗涤头顶的冠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河水浑浊的时候,可以用来洗脚。
世事清明时,可为百姓造福,世事混乱时,也无需以清高自持。
审时度势,豁然处世,方为真智慧。
沧浪琴配沧浪歌,意义非凡,凤举不知不觉间用上了师父教的指法,沧浪歌的意境更是发挥到了极致。
琴音与歌声飘上了山顶的待鹤亭,亭中鹤亭六俊除了温伯玉,其余五人都到了,还有衡澜之,席公,刘昶,江古等人。
琴音歌声渐渐止息,人们各有所感,神情各异。
卢亭溪感慨道:“看来这谢无音名动华陵,确非浪得虚名。”
裴待鹤道:“温伯玉呢?他今日不来,真是可惜了!”
“听说是去赴那位凌波才女之约了。”衡澜之答着,望向山下。
“难怪!何人何事都压不过岳渊渟在他心中的份量。”楚秀笑得意味深长:“不过,难保温伯玉不会有眼拙的时候。”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五十一章 琴师首名
衡澜之看向席公:“昔日七胜之约已毕,三月之期,一个年仅十四的少年从籍籍无名至超越四百九十名琴师,如此成就,怕当世罕见。”
席公默默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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