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只是女郎要从何处查起?”
凤举微微一笑。
……
回到家中时,凤恒已经等在了正门口。
凤举顿时了然,在这个家中,敢将她绑的人放掉的只有双亲。
“回来了!”
“二哥,对不住!”
凤恒叹道:“我理解,既是同族兄妹,不必说这些,东楚府的楚公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凤举抿了抿唇,师父的来意她大概已经猜到了。
凤瑾正在松风厅内招待楚秀,凤逸在一旁想方设法的表现,可惜楚秀根本不看他。
“父亲,师父!”
凤瑾道:“阿举,这个棋篓子是特地来找你的,既然你回来了,你的客人便由你亲自招待吧!”
凤举自知今日莽撞,低着头蔫蔫地应是。
凤瑾看她如此,又气又无奈:“你母亲给你备了姜茶,回去记得喝了。”
“阿举知道了。”
凤举将楚秀请去了梧桐院,只是楚秀一路无言,凤举出去跑了一遭,精神也有些发蔫。
栖凤楼前厅。
凤举接过庭言送来的姜茶,说道:“未晞,给师父烹茶。”
楚秀表情淡然,没有明显的喜怒,但凤举知道,这就是他生气的表现。
楚秀瞧了她一眼:“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出去莫要说你是我的徒弟!”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九十八章 弃车保帅
“师父,不必我说,如今人人皆知我是您的徒儿。”
“哼!倒是还有余力顶嘴,那也就还有余力下棋了。”楚秀对一旁的玉辞道:“备棋。”
“啊?可是大小姐还病着……”
凤举摆了摆手:“师父让你准备,你便去吧!”
“哦!”
不多时,棋便送到了。
楚秀问道:“当日楚云走的棋路你可还记得?”
“记得。”
“好,现在你便是他,为师便是你!”
凤举不明白,同样的棋局,同样的棋路,重复有何意义?
可是在棋局下了一半之后,随着楚秀的一枚黑子落下,凤举睁大了眼睛。
此前每一步都与那日分毫不差,但是这一步她当日并没有下。
“怎么不下了?”楚秀看了她一眼,语调轻缓,却不容置疑:“继续!”
凤举犹豫着捏起一枚白子,缓缓落下。
白子一落,黑子被吃掉了大半,但是这之后黑子却像是劫后重生,虽然一侧羽翼被吞,但之前阻塞的路却畅通了,整盘棋都活了,而且是对黑子大为有利的局势。
“看明白了吗?”
“阿举明白。”
楚秀扔掉了手中的棋子,目的已成,这盘棋便没有再继续下去的意思了。
“当日你与楚云对弈,原本是可以胜出的,但你最终却下成了和局,因为你妇人之仁,不能果断弃掉左翼,才致使自己被对方牵制,即使你之后费尽心思与对方周旋,也仅仅只能打成平局,而未能取胜!”
说的是棋,却也不是棋。
凤举低头看着被白子吃掉的那一堆黑子。
“师父当日将窗户大开,刻意让阿举生病,是料到楚云会拿医馆做文章,想让阿举置身事外,明哲保身,不给楚云反咬一口的机会。”
“但是你呢?你今日为医馆出面,就是在让崔家对你、对风家心生芥蒂,楚云必不会安分,这个时候若是有人在崔铭耳边挑拨,崔家极有可能会将更大的阴谋论扣在你们凤家身上。”
凤举揉了揉发胀的额头,精神不振,眼神却异常坚定。
“师父,弃车保帅,舍小保大,道理阿举明白,自古以来成大事者,无一不是踩着万千尸骨、从血河中淌过,但那只能是仇敌的尸骨和鲜血,阿举不能将自己人踩在脚下践踏,否则我所做的一切便与我痛恨的那些人无异,即使最终能够取胜,但那也失去了我最初所求的意义!”
她将一枚棋子紧紧攥在了手心:“师父,同样是成就大业,但有人被后世称为君子豪杰,有人却被称为宵小奸佞,何故?因为他们所用的手段不同!宵小奸佞,损人利己,无视他人死生,而君子,胸有大业,但诸事有所为有所不为。”
“师父您曾与阿举说过,灼郎受我影响甚深,阿举一言一行皆为灼郎师表,如若阿举行事不择手段,双手沾满无辜之人的鲜血,那么将来我们大业得成,将要面对的会是怎样一位残暴的主君?今日我们无视他人,来日我们便有可能被他人无视!”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卷一:衣冠华陵,步步锦绣 第七百九十九章 夜探证词
楚秀手指动了动,碰到了一旁的茶盏,茶入口,温度正宜。
“嗯?浮雨含翠?”
前一刻还是沉重无比的话题,下一刻便是毫不相关的言语。
凤举浅笑;“果然任何东西都瞒不过师父。采摘上等的琉璃翠嫩叶制茶,再取琉璃翠叶片上的晨露,用细丝层层过滤出最清澈的露水封坛窖藏,冬日下雪天取用二者,方能烹制出真正甘甜清香的浮雨含翠,每一步、每一样,都必须是顶好的,否则最终即使烹出了茶,也会品相混浊,味有偏差,入口也不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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