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如此吗?
稍坐片刻后,兄妹二人告辞,由婢女领着出府。
“大哥,这个秦止音究竟是何来历?都说她是凭借一己之力白手起家,可我看她年纪比我还小,怎么可能?一定是靠着男人……”
“歆嫣!休要胡言乱语!你真是越说越不成体统了,我们是来人府上做客的,你太无礼了!莫说人一介女流白手起家,又在燕南做出那般轰动的善举,得到陛下与摄政王亲自下旨嘉奖,何等令人钦佩敬重?!便是看在她对父亲的救命之恩上,我们阖家也当怀着感激之心以礼相待。你今日的言行举动若是被父亲知道,他岂会饶你?”
“哼!”
穆歆嫣攥了攥衣袖,满眼不忿。
“大哥,你何必为了一个卑贱的庶民如此训斥我?就算你我不是同母所出,但好歹我才是你妹妹,那个秦止音算什么?我们丘穆陵氏本就是平城贵族,只有别人看我们脸色的份,倒是你,也太看得起她了。”
“你……”
虽然确有亲疏之别,但穆觉舒实在觉得自家妹妹的话太刺耳了。
可不等他再说话,穆歆嫣已经愤然转身向前走去。
穆觉舒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妹妹被姨娘晋安郡主溺爱娇惯,一向如此。
走着走着,他发现前方的穆歆嫣停了下来。
“怎么?”
走到穆歆嫣身边,发现她正眸光晶亮,痴痴地看向经过的房间。
房间窗扉半掩,屋中燃着的淡淡檀香飘了出来。
而那香烟袅袅的琴案前正坐着一个清雅如画的青年男子,一袭湖蓝色的衣摆铺叠在地毯上,似湖面上的微微波澜。
墨发随意披散,用丝带挽了半束,神态高雅,俊美得难以形容。
“方才来时听到的那首精妙的《鹤鸣九皋》,应该就是此人弹奏的吧?”
穆歆嫣喃喃自语,目不转睛。
除了长陵王殿下,她还从未见过如此俊雅的男子。
穆觉舒心怀敬畏,怕惊扰了里面的人,压低声音道:“这应该便是那位华陵衡家的衡澜之了吧,前几日便听闻就是他与止音在燕南与殿下里应外合,立下了大功。”
卷二:苍茫北天,雪啸云高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血色有异
一句话,犹如惊雷,让穆歆嫣从痴迷中觉醒。
“什么?他就是那个……那个在燕南与秦止音成亲的人?”
穆觉舒点头:“但据说他们二人成婚也是情势所迫,做戏而已。但如今亲眼了见了这两人,我想,他必是一片真心思慕着止音。”
穆歆嫣又看向屋中之人,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为什么那个卑贱的庶民商贾竟能拥有这么多令人艳羡的东西?
她根本就不配!
穆歆嫣咬了咬嘴唇,忿忿嘟囔:“她不配!”
说罢,怀着满心的不甘拂袖而去。
窗边的身影离去,屋中专心弄弦的衡澜之抬头侧眸看过去,眼中浮过一丝不悦。
广袖一拂,窗扉瞬间被一阵风合上。
平城亦是不平之地,卿卿在这里的路,也不好走。
……
茶厅。
桑梧一脸冷意:“这个穆歆嫣与你素不相识,却对你满怀敌意,真是莫名其妙的疯狗!你居然也能忍受!”
“不然呢?”
“我以为你会将她打出去。”
“无谓之人,何必与之计较?我方才不也教训她了吗?”
“你那教训也太不痛不痒了。”
“你呀,怎么比我还生气?”
凤举笑着起身,走向穆觉舒方才坐的地方。
“我可以无视她,但总要给穆老几分颜面。”
她将穆觉舒用过的茶盏端起,凝神看着杯沿上残留下的一点类似血丝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这是……血?”桑梧疑惑地看着杯沿。
上面留的很少,说是血,看着又似乎比寻常的血液颜色深了一点。
桑梧的眼神渐渐沉了下来,她对鲜血这种东西绝对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敏感。
穆觉舒这杯沿上沾着的确实是血无误,而且——
“这血的颜色不对劲。”桑梧说道。
“你也觉得?”凤举看向她。
桑梧点头,两人对视,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暗潮。
……
丞相府。
“母亲,女儿求您的那件事为何还没有动静?这都过去两日了。”
穆歆嫣撒娇地抱着母亲晋安郡主的胳膊。
晋安郡主美艳的脸上透着些许不悦:“前日你来求了我,我便派人去送了帖子,可派去的人当场便被那衡澜之给拒绝了。我看此事你还是不要再想了。”
她还从未如此失过颜面。
“可是母亲,女儿是真的喜欢那衡郎啊!您若是见了他,便知道女儿的心意了。我可是您的女儿,也只有那样的男子才配得上做我的夫婿。”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郎,口口声声夫婿的,羞不羞?那衡澜之固然名满天下,出身名门,但他毕竟是个晋人,你难道还真要跟着他嫁去南晋不成?摄政王那般出色,你嫁给他,又有家族做靠,谁也不敢轻视你,岂不比嫁去南晋无依无靠得好?况且不是说衡澜之在燕南已经与那秦止音成婚了吗?还是以正室之礼拜过堂,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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