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原本想一边悄悄将军防图送出去,一边用凤举盗窃军防图之事敲山震虎,让慕容灼有所收敛,可谁知现在,图没送出去,还被慕容灼抓住了机会敲打他。
贺楼倏纵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俯身叩拜:“臣不敢令殿下为难,一切全听殿下安排,只求殿下能相信臣,还臣一个清白!”
“贺楼大将军如此明事理,本王之心甚慰。本王相信大将军一定是受人诬陷,入狱待审就不必了,只是在本王将事情查清楚之前,只能委屈大将军好生待在府中了。”
说得好听,不就是想软禁他吗?
哼!黄口小儿!
事情了结,其他人都很自觉地各自散了,只苦了凤凌,冒着被嫌弃的风险上前询问。
“殿下,这便回宫吗?”
慕容灼不说话,只是殷殷切切地望着凤举,眼睛里仿佛含着千言万语。
说不清的感觉。
凤举终是被他看得不忍,轻声问:“你有话想与我说?”
慕容灼点头。
“有许多话?”
慕容灼再点头,居然有点可怜兮兮的感觉。
凤举作难,看向他身后翘首以盼的禁卫军们。
“那……你留下?”
只是试探地问一句,却换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拉住凤举往竹园内走。
“哎,殿下……”凤凌急忙大喊。
慕容灼驻足,回头:“忙去,莫要妨碍本王!”
凤凌僵化。
殿下您这到底是要对我家小妹做什么?
面对慕容灼异常的言行,凤举没有多说什么。
今日的灼郎让她觉得……脆弱。
慕容灼熟门熟路地到了凤举的房间,房门带上的瞬间,凤举便被他紧紧揽入怀中。
清寂,孤独,无助,惶恐,悲伤……
一时间,他所有的情绪都仿佛通过相依跳动的心传达给了凤举。
凤举疑惑,但没问,只是抬手环住他,轻轻***着他紧绷的后背。
“阿举!阿举、阿举……”
他叫她的名字,不厌其烦。
却又不像是在叫她,而是要自己牢牢记住这个名字。
“灼郎,阿举在这里,就在你面前,在你身边。”凤举轻声抚平着他的心绪。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三百一十九章 同病相怜
“阿举,你都知道,是吗?”
慕容灼很是莫名地说了这样一句。
凤举便是再聪慧,也有些糊涂了。
“知道什么?”
捕捉到了他的脆弱,凤举的声音很轻柔。
他纠结着,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凤举,手上却紧紧抓着她不肯松开。
“过去……”慕容灼难以启齿,声音在颤抖:“那些肮脏不堪的事情,本王、本王的……”
过去?
肮脏不堪?
他的?
莫非是……
凤举仰头轻轻捧着他的脸颊:“你看见了过去?”
慕容灼眼神躲闪,那完全不像是那个骄傲坦然的他,充满了自卑。
他果然是看见了那些往事。
“灼郎,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便也该知道,一切都不同了,我们可以重新来过,那些就当是一场噩梦。”
“不,那不是梦!”
慕容灼抓住了她贴在他脸上的手,攥得凤举手骨生疼。
“阿举,那不是梦,本王也想告诉自己那只是梦,可是那些日子,本王都曾经亲身经历过,每一年,每一天,本王都是咬着牙和着血熬过来的,那种煎熬你明白吗?”
凤举已经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了,因为她知道,此刻灼郎的心里正遭受着凌剐之刑。
她用仅剩的一只手抱着他,说道:“我明白,明白。”
她与他,就像两尾同样从黑暗污臭的泥沼沟渠里游出来的鱼,遍体鳞伤,奄奄一息。
他懂她的苦,她也明白他的痛。
重生三年,她前生的怨恨苦痛多多少少都有些淡了,可是灼郎,他才刚刚忆起,那些他口中的肮脏不堪,对他而言大概仿如昨日。
“阿举,本王想杀了他们,把那些人全部都杀光!”
“会的,欠我们的,总有一日那些人都要偿还,但是我们要让自己过得更好。灼郎,你看着我,现在你有我,我也有你,与过去不同了,一切都不同了!”
慕容灼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怔怔地注视着凤举。
“本王有你,有你……”
他蓦然抱住了凤举,将脸深深埋在她的颈窝。
“对,本王有你,本王现在有你!只要有你就够了,就够了!”
就像脱了绳的孤舟,一直、一直在海面上孤单地飘荡,终于有人牵住了他,拉着他靠岸,让他不必再孤单一人活在那种惶惑之中。
“阿举,你不要……你、不要嫌弃本王……”
他担心,他害怕,他患得患失。
凤举将他因自卑而生出的小心翼翼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疼在心里。
灼郎,你难道不知道你有多好吗?
我怎么会嫌弃你?怎么舍得嫌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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