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凤家阿举相比呢?”楚令月放下杯盏,淡淡地问。
楚康蓦地愣住,随即阴郁笼罩。
“那个臭丫头接连害得你大哥、三哥丧命,与我们楚家有着深仇大恨,她迟早都会成为一个死人,既是死人,何必与之相较?”
“可她害死了大哥。”
楚令月的语气很平静,只是这种平静之下深藏着冰冷刺骨的海水,暗流翻涌。
“大哥的智谋如何,父亲与我都清楚,可他却栽在了凤举手上,这足以警示我们,这个仇敌,不可小觑。”
“正因云儿精通谋略,所以一直心高气傲,他定是见凤举一介女流,才是一时疏忽让人有机可趁。”
要他心甘情愿承认自己的长子输给凤举,绝不可能!
若非云儿疏忽,怎么可能会输?怎么可能?
“父亲所言固然是原因之一,但绝非全部,您可别忘了,大哥与他身边的三位棋艺大师都是凤举手下败将。所谓善棋者,善谋!”
她倒未必是真将凤举看在眼里,只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总也不能太过轻忽大意。
一番对话让楚康的心情变得很糟糕。
“令月,你方才说睿王殿下是不愿意见你,究竟是何意?”
联想到楚令月提及凤举,他眼睛放大。
“莫非……”
“父亲,您在各处安排的眼线大概需要重新布置了。”
楚令月从袖中取出一张纸。
“您看看这个。”
在楚康阅览上面的内容时,楚令月娓娓说道:“今日散朝之后,陛下悄悄单独召见了凤瑾,慕容灼派人送来国书,要求陛下公开为凤举正名,让凤家迎女归家……”
“什么?那个凤举竟然又成了侯爵?这……”
楚康盯着纸上的内容,激愤之下撕碎狠狠丢到地上。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何觉委屈
“呵!北燕胡人,果然都是目无礼法的野蛮之辈,居然给一个女子赐封侯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前阵子才刚传回凤举被封为女帝师的消息,引起的轰动还未消散,这就又封了侯爵。
慕容灼为女色所迷,鬼迷心窍、任性妄为也就罢了,那些北燕朝臣难道都是死的不成?
楚令月道:“凤举既是慕容灼看重之人,如今又是北燕侯爵,何况还有慕容灼正式下的国书,以陛下对北燕的畏惧,凤举回来已是必然,而且不会远了。”
说来,最后悔的应该就是晋帝了。
慕容灼让北燕平息内乱,施行新政,北燕国势迅猛增强,甚至要超过慕容洪在位之时。
这一切都归功于晋帝当初的养虎为患。
“父亲,如此重要的消息,您居然没有得到任何风声,可见您的那些眼线已被人拔除得差不多了。看来,凤举重归凤家的消息让许多人都开始行动了。”
一年多以前,因为凤举的离开,凤瑾辞官,凤家沉潜,所有与凤家有联系的势力都心如死灰,重归寂静。
正因如此,楚家才能挽回当初的颓局。
但是现在,凤举的回归仿佛让那些人又看到了希望,死灰复燃了。
楚康沉声道:“那些人是要在凤家重新出山之前,为之清除障碍。”
转念一想,他终于明白了为何睿王不愿意见令月。
“睿王还惦记着那个凤举?”
楚令月略带嘲讽地说道:“父亲也是男子,应当明白越是高傲自负之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念念不忘。”
“可是他这样置我们楚家于何地?置你于何地?令月,你不觉得委屈吗?”
“委屈?”楚令月忍俊不禁,“父亲,您太不了解女儿了,我与他的婚事本就只是互惠结盟,我们辅佐支持他,他给予楚家想要的,这与感情毫不相关,既然无情,何觉委屈?”
“可你……”
楚康看着女儿,欲言又止。
半晌之后,说道:“你与他终究是要相伴一生的,你终究也是个女子。”
女子岂能忍受夫君的漠视?
他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如此委屈。
“父亲,您真是天真了,我都不敢想的事情,您居然还在奢求。”
“令月?你这是何意?”
“好,那女儿便认认真真告诉您。睿王是怎样的人,您难道看不透吗?他与我倒是有相似之处,都是一心只有自己的抱负,而无儿女情长的念头,为达目的,更是绝不会手软。您不觉得对这样一个人寄托感情,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吗?”
楚康又想开口,被楚令月即使挡住。
“好了父亲,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但那不重要。”
楚令月看了看自己的手,瞳色幽深。
什么女儿情怀、郎情妾意?她根本不在意。
她只想证明,自己这双手可以搅动风云,左右王侯。
她话锋一转,回归正题:“不过睿王这一点对我们倒是有好处,即使他对凤举有心,但绝情如他,绝不会因为凤举坏了我们的大事,否则他也不值得我们全力辅佐。”
“令月,我们决不能让凤举那个祸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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