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些据点是隐藏在寺庙之中,有些是在青.楼,可谓三教九流都有七杀阁之人藏匿,有些甚至是在朝中重臣的府邸之内。
如此一来,七杀阁不仅是一个杀手组织,还是一个信息收集网。
凤举不解:“我很好奇,楚家在十几年前尚没有这股势力,但如此深厚的积累,他们是如何在如此短暂的时间之内建立起来的?楚令月年纪并不大,总不至于她从在娘胎中时便已经开始图谋。”
说到此处,答案呼之欲出。
桑梧言语中隐隐带着恨意:“就如你心中已经猜测到的,这些并非是楚令月亲自建立,而是她那个母亲,楚家主母,西秦来的嘉定公主一手建立的。
“自从嘉定公主来到大晋,七杀阁便已经存在了,她利用自己手中的暗势力帮助楚康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只不过那时七杀阁在她手中行事隐晦,知之者甚少,直到楚令月十三岁时,她才将七杀阁交到她女儿手中。
“楚令月为人骄傲自负,七杀阁行事便越发嚣张,这才引起了世人注意。”
凤举眼波平静。
七杀阁是嘉定公主最初建立这件事,她与灼郎很早便猜测过,如今这算是得到验证了。
大约是想起了自己早年的遭遇,桑梧脸色铁青。
“就如同我幼年一直都是被嘉定公主派人看管训练,后来才随同七杀阁一并被她交到楚令月手中。只怕桑桐和我也是一样的。那个女人,她的子女们全都继承了她的心狠手辣,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
桑梧停顿了一下,有些愧疚地对凤举说道:“你可还记得贺楼兰雅曾经说过,楚家曾派了一个用毒的妇人到她身边?”
“嗯。”
贺楼兰雅当初说,给她玉骨虫、金甲虫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整张脸蒙着,只露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后来她也问过桑梧,是否知道此人,她却缄口不言。
桑梧道:“我骗了你,其实我知道她,她叫绛罗,是跟着嘉定公主从西秦来的,本人善用蛊毒之术,楚家四子楚清的毒术便是她一手所教,但她从不肯教楚清蛊术,我曾经见楚清为此事央求嘉定公主,但被嘉定公主一口回绝,据我观察,嘉定公主对那个绛罗十分信任,甚至,有几分敬畏。”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西秦迷云
桑梧用的是“敬畏”,不是“敬重”。
寻常主人家对身边的忠仆老臣有几分敬重,倒不稀奇,但这“敬畏”么……
嘉定公主那等心狠手辣之人,怎会畏惧身边的一个奴仆?
嘉定公主,贵为西秦公主,身上维系着两国邦交,在大晋便是晋帝都不会随意去动她。
她身边的那个绛罗又是跟随她从西秦陪嫁过来的……
看来,西秦也在暗中摆着他们的棋局。
凤举正将那些七杀阁据点按照所在国家各自誊抄出来,一边写一边想,倏地,手中笔一停。
“桑梧,这上面为何没有西秦的据点?”
桑梧答道:“就我所知,七杀阁在西秦并没有据点,楚家所获得的西秦情报皆是从家族商铺那里获得。”
“不可能!”凤举断然否定:“人尽皆知,七杀阁势力遍布三国,难道,七杀阁在西秦的据点便是那些家族商铺?”
“不,世人一直都以为七杀阁遍布秦晋燕三国,但西秦确实没有,而那些提供消息的商铺也的确只是普通商铺,主要为西楚府敛财之用。”
“你确定?”凤举再次确认。
桑梧十分认真地点头:“是!否则我不可能连一个都不知道。”
“为何呢?”凤举心有所思地沉吟着。
她将誊抄好的两张纸折好,一个上面写了个“燕”字,另外一个则是“晋”。
她要分别送给灼郎和父亲,在自己回到华陵之前重挫楚令月的羽翼。
桑梧见她眸光深凝,在屋中徘徊沉思,也不由得说出自己的困惑。
“是啊,七杀阁在西秦分明没有据点,可这些年却时有七杀阁在西秦行动的消息,那些又究竟是何人所为?”
她虽满心困惑,却丝毫不怀疑这与楚令月或是楚家有关。
凤举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转头望向窗外的一枝迎春花。昨日枝桠上还全是花苞,今日便零星盛开了。
既然桑梧如此肯定,也许西秦的“七杀阁”真的与楚家无关,那又会是何人假借七杀阁之名呢?
……
经过修整,桑梧的毒已经彻底清除,桑桐的身体也不见有何异常,只是凤举自己体内的嗜血香稍有异动,服过慕容灼给她的药丸后便暂时压了下去。
几日之后,再次启程。
也许是楚家对桑桐格外放心,之后一段时日都不曾另派人来刺杀。
因凤修提及他在蘅县新开了几家分号,提议凤举去看看,一行人便向南绕了路。
只是途中要穿过一条沉璧江,必须乘船走水路。
春江千顷,碧水悠悠。
凤举站在甲板上,心情也随着拂面的微风飞扬起来。
“来北地多时,还不知此处也有这碧水横澜的景致。七哥,你说这北地的青山江水与大晋的可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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