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人儿,心里没有任何复杂的东西,简单纯粹,叫得凤举的心都要化了。
凤举轻轻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道:“小小年纪便这般会说话,长大了还了得?”
小孩子可不懂她在说什么,只觉得鼻子被她弄得痒痒的,咯咯笑了起来。
凤举忍不住道:“小皇孙倒是不怕生,我可以抱一抱吗?”
既是询问萧隽,也是在问乳娘。
萧隽点了点头,示意乳娘将孩子送到凤举怀中。
凤举在平城时也曾抱过小皇帝慕容珣,抱起孩子来也不显得手生。
小皇孙抬手去摸凤举额头上的眉心坠。
“夷儿……”
萧隽刚要阻止,就听见“吧唧”一声,小皇孙粉嫩嫩的小嘴在凤举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十分响亮。
萧隽愣住了,凤举也哭笑不得。
“这……阿举,你莫要介意,这孩子……”
凤举笑着摇头:“无妨,这说明小皇孙喜欢我,是不是?常心,将东西拿过来。”
不远处,萧鸾望着凤举抱着孩子的画面,那张绝美的脸上笑容温柔明媚,仿佛所有的光芒都聚集在她一人身上,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萧鸾忍不住在想,如果凤举此刻抱着的,是她与自己的孩子,站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好!
可是当这个想法在心中萌芽,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梦中的画面。
自凤举当初出事之后,他便一直在反复做着同样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凤举没有眼下这般耀眼,她捂着肚子,痛苦地望着他,身下全都是血。
凤举是他的皇后,怀了他的骨肉,可是他却纵容凤清婉打掉了那个孩子。
而自己,看着凤举痛苦绝望,却满心的冷漠。
“檀郎!你骗我!你骗得阿举好惨!你骗得阿举好惨哪!”
伤心欲绝的怨怼,就像摆脱不开的魔咒,让他心如刀割,猛地清醒过来,后背竟冒出一层冷汗。
目光望过去,凤举不是梦中鬼魅般的模样,依旧是美得让他心动。
常心捧过一个匣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佩,通透油润的玉佩上精雕细刻着两只飞翔的鹤,玉佩后面则刻着一个“夷”字。
“这是我送给小皇孙的礼物,君子如玉,鹤唳长空,但愿小皇孙将来能自由闲逸,无所束缚。”
另外,常欢又奉上一卷画轴。
凤举道:“殿下,这是凤举亲手所绘的一幅山水图,不是什么名师大家之作,送予殿下权做纪念,望您莫要嫌弃。此一别,山高水阔,愿殿下与小皇孙好自珍重,若有机会,我们再奏一曲《逍遥游》。”
萧隽怔了怔,随即,面容温和,再没有了争权夺位的压迫束缚,他的神色中多了一种淡泊释然。
“阿举,这段时日多谢你了。”
他很清楚,他能就此安然离开,日后生活也不至于潦倒,全靠凤举帮忙。
凤举浅笑:“殿下也曾毫无所求地帮过我,今日谢我岂非生疏?”
卷三:玄黄翻覆,凤鸣朝阳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废话重提
时辰不能拖得太久,队伍很快便启程了。
凤举向萧隽作揖告别。
马车扬尘,萧隽望着那个站在后方的女子,终究,收起留恋,落下车帘。
他打开画轴,果然是一幅山水画,不同于一般女子的细腻笔触,这幅画下笔着色狂放大胆,高山川流跃然纸上,一叶轻舟缓缓地顺着水流驶向它该去的地方。
画卷的末尾的落款除了凤举的名字之外,便只有三个字:望君安。
马车远去,凤举心中生出一丝惆怅。
人生离别,总是伤感。
萧隽此去,恐怕未必安全,她早已派了人暗中保护,可保他们一路平安。
“你宁愿对他如此,也不肯对本王和颜悦色,到底是为什么?”
萧鸾来到她身边。
凤举转眸,就看见一双目光灼灼的眼睛带着不甘和愤怒。
“殿下,您已经与楚家大小姐订婚了,楚大小姐心高气傲,若是被她知道您来与凤举说这些话,岂非对殿下不利?”
“阿举,本王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耐心讨好,可你为何总喜欢与本王为敌?”
凤举脸色平静,淡淡地看着他,完全不为所动,就连从前对他的怨恨都看不出来了。
“是,当初本王因为慕容灼背叛你离开大晋一事,对你有些残忍,可那也是因为你对慕容灼太执迷不悟。好,我们现在不说这些,都过去了。阿举,你回到本王身边来,本王一定会全心全意地待你好。如今这大晋的江山已经是本王的囊中之物,只要你愿意,本王就可以让你成为大晋最尊贵的女人,甚至是楚令月,本王也可以为了你解脱与她的婚约。”
凤举微笑着看着他,道:“睿王这些话,凤举听着耳熟,哦,是了,从前您就对我说过。只不过,凤举从前不信,现在更不敢信。据我所知,楚大小姐为辅佐睿王,做了很多事情,您对她尚且可以如此无情,弃如敝履,那凤举什么都不曾为睿王您做过,睿王他朝面对另外一个新人,是否也会如此对那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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