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第十环任务,崔衡知道自己猜对了。说实话,他刚才的猜想证据并不够充足,不能保证正确性,只是赌一把。赌对了自然是好的,有可能得到灰龙的帮助;赌错了最多丢失这一条线,也没什么。
老人有点失神。既然被揭穿了,伪装似乎也失去了意义。他摇身一变恢复成青年的模样,一头灰色长发披散下来并不显得女气,反而更加俊美。“我该说不愧是毁灭之神挑选的人吗?观察真够细致。不过,让你知道了这些又如何?想要借此撼动我心扉获得我追随?若真如此,我只能说你想太多了。呵呵,人类总是这般虚伪。毁灭之神是这样,你也没什么不同!”
说到后面,灰龙半眯狭长的眼眸,寒芒迸射无端叫人心惊。
“你对你母亲和毁灭之神并肩作战这件事很有意见。”崔衡平静地陈述。
“当然!”灰龙直接承认了。“要不是当年毁灭之神用花言巧语诱拐了我母亲,我母亲怎会在怀着我的时候还离开我父亲,义无返顾踏上战场?我母亲会死,全是他害的!你不用试图为他辩驳了。我知道你们人类能把黑的都洗成白的。我不想听!”
楚瑾颜看着灰龙抗拒的样子,换了个突破点,“我没有亲身经历过当年的事,对此不便发表评价。不过,你既然能看出一剑苍穹是毁灭之神挑选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我是光明之神挑选的人。你母亲的状况你想必很清楚,再不做处理的话,过不了几年就会侵蚀到连骨骼都不剩下。想必你不希望你母亲沦落到那种地步。不如先让我试试净化这里的瘴气?或者查探一下裂缝。”
灰龙嗤笑一声,挑挑眉,“若是没看出来,我不会让你们踏入这片土地。如果光明之神的法术也无法净化掉这里的瘴气,这片大陆可以说彻底没救了。跟我来吧。”
他带头进入了洞穴。
“裂缝和瘴气不是一开始就出现的,光明蝶也不是一开始就被污染的。下面很可能存在着一些与荣耀之神零相关的东西。”楚瑾颜说。无论是为了崔衡的任务还是为了获取零更多的情报,这次查探他们势在必行,希望能有所收获。
“我母亲所处的洞穴如今是失落森林中瘴气最浓的地方,连我都不能久待,更别提将她带出洞穴。”灰龙神情有点异样。
楚瑾颜尝试施展了一个净化术,然而净化开的地方不到三秒钟又重新被瘴气覆盖。“瘴气不除掉源头就没办法清理干净,只能空耗我的法力。我们需要到裂缝的下面。灰龙,一会我释放大幅度的净化术,你趁那瞬间把你母亲遗体移开。”
“我叫游翔。”
“好,游翔。”楚瑾颜浑不在意。短暂蓄力后,她借权杖施展多重叠加净化术,制造出片刻没有瘴气的环境。游翔化身为龙及时将母亲放到一边。“我跟你们一起下去。我们龙族有传承记忆,知道不少上古的知识,免得你们乱来。”
“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失去灰龙尸体的遮掩,一条裂缝终于露出真容。这条裂缝由于长期被瘴气浸染的缘故,呈现出一片漆黑的色泽。它像一张半张着、巨大而丑陋的嘴,不断喷吐出瘴气。别说容纳楚瑾颜、崔衡、游翔的人形,就算再来十个人也能塞下。
“游翔,你知道荣耀之神吗?”楚瑾颜一边支撑照明术一边问。就在刚才,两人一龙直接跳进了裂缝。没想到裂缝里别有洞天,他们坠落了几分钟才到达底部。要不是游翔最后化龙做肉垫,楚瑾颜感觉她跟崔衡能摔死回到复活点。
“嗯。很普通的一个神明,没什么奇异之处。印象中,他待人和善,是个温和到容易被人欺负的神明,人缘不错。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爆发,制造出这样大的灾难。很多神陨落前都难以置信,说他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游翔和崔衡一左一右走在楚瑾颜身边,活像两个护卫。他的眼神黏在旁边漆黑的石壁上,看得目不转睛。
换了个人!
对于他人来说这只是一种假设,对于楚瑾颜和崔衡来说却可以列为一种可能。哪怕是神明,被抢夺躯壳其实不是绝无可能的。
“这隧道到底是谁开凿出来的?如此浓郁的瘴气。”楚瑾颜越走越觉得奇怪,“游翔,你在看什么?”
“我在看壁画。”
“壁画?”
“嗯。这是上古时代常见的壁画,用神力进行制作,凡人无法看见。你要是想看,可以用神明赋予你的法术覆盖在上面,壁画会显现出来。”游翔盯着楚瑾颜说。他的意味很明显:需要光明法术。“不过这里的壁画实在太多了,估计掏空你的法力也看不完。”
楚瑾颜将照明术覆盖到旁边的石壁,上面果然有画。她本来只是想试验一下真假,内容可以询问游翔。不料游翔看完表情很奇怪,“在光明法术映照下,这幅画跟我刚才看到的画不一样了。”
“你刚才看到的是什么模样?”
“一个身穿白色纱裙的母亲怀抱着孩子,在哄孩子睡觉。”
“现在呢?”
“白发红眸的少年和黑发黑眸的少年在下棋。”
楚瑾颜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为了确认,她接连照亮了十幅画。前面九幅游翔都表示内容一致,唯独第十幅出现了变化。她再照亮十幅,情况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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