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问,顾楚寒就好好的跟他讲了下脱粒机工作原理,“要说脱水稻,因为早稻抢收时,稻穗熟了,但叶杆还青绿湿着,效果却是不如脱麦子,稻谷会带皮儿,需要再行脱皮儿。晚稻可以晚几天收,情况会好很多。”
碰见范御史之前是在工部任职的,负责的也是这一块,就忍不住考校起她来。
机械的运作原理,对顾楚寒来说完全不是事儿,不仅对答如流,还无形中提了几个难住范御史的。不相信她,觉的她冒功,那就让他自己好好想去!
“这顾楚寒真的才十二岁?”范御史忍不住问程雎。
程雎刚才听的也有点懵,点头确定,“是才十二岁!”他开始也不相信,但他儿子他知道,可是做不出来插秧机和缝纫机的!
范御史再看顾楚寒的眼神就变了变。
程沂看着,就立马邀请他到制作厂,“有些东西,我们也一知半解,知其一不知其二,大人不若再去看看,让楚寒好好给大人讲解一番!?”
本来没有此意,看看顾楚寒,范御史点了头。
程沂把传旨官李公公也邀请了一起,“公公有所不知,不仅那虎皮馄饨,还有个黄桥烧饼,都是我义弟做出来。如今他过来,正好也可让公公品尝一下那黄桥烧饼!若是公公喜欢……那就是我们的荣幸了!”
闻弦知雅意,李公公立马明白过来,这虎皮馄饨和那个黄桥烧饼的方子要给他带回,那他也不白跑一趟,笑起来细声道,“那可请好了!来了襄阳府,我这嘴也跟着沾光了!”
程沂看他明白,也笑起来。
那边提前给严俊风送了信,他已经在等着了。
脱粒机和缝纫机没有分开建立作坊,而是直接合在一起,办成了严氏制作厂。
顾老大和顾老二也跟着一块到了制作厂,看着那么一大片,都眼羡慕坏了。这要真是顾九郎做出来的,那他岂不是也有这里面的钱!?那得多少赚!?俩人不约而同的想到,对视一眼。
顾楚寒跟着范御史和李公公,先到一架未成形的脱粒机跟前,伸手上去一边安装,一边讲解。
看她完全得心应手的架势,范御史点点头。这要不会的人,肯定装不成。
又到缝纫机跟前,这个讲的就多了,顾楚寒只简单讲了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就着重给他们讲轴承和轴承之间力的作用和运行,“这个原理是相通的,也是可以运用到其他机子上去!”
“哦?能运用到哪些机子?”范御史追问。
顾楚寒看他是真的好奇,就笑起来,“脱粒机上用的就是!再有其他的,印刷也是可以。孔明运送粮草的木牛流马,虽无考证,但若真有,也定是运用了这方面的原理和力的作用!”
“印刷?你说印刷也可以?”范御史吃惊了。
顾楚寒点头,“对!不过印刷机我没见过,但也可以想象,运用轴承齿轮的运作,和缝纫机相似理论,是可以做出印刷机的!”
范御史见过印刷机,但却和她说的完全不一样,当即也不问缝纫机,拉着她就问印刷机的事。
后面跟着的严俊风询问的看程沂:怎么又出来个印刷机?
程沂摇头,他也不知道。但看着顾楚寒自信从容的浅笑,跟范御史讲解的那些仿佛信手捏来,小小的人,仿佛身上有光芒一样,心里莫名又起那种振动的感觉。
严俊风也看着顾楚寒,觉的她不单单是不简单了。这些东西,他都闻所未闻!这顾楚寒一个乡野农家的子弟,又从何而知?他目光落在顾十郎身上。
顾十郎也不傻,听他问,直接说,“我娘去世后,我九哥摔断腿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然后就开了神窍了!”
“开了神窍?”严俊风有些想笑,难道还真的有这样的事不成?
顾十郎就不再理他们了。九哥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谁有宝贝谁招罪!他不能多说!
顾楚寒却是顾不上这个,救顾凌山失败。现在朝廷派人来,她再不抓住,下次就难说什么时候了!别等她终于打通了路子去救顾凌山时,他已经被折磨虐待而亡了!
印刷机讲了半天,范御史也听的不堪明白。但见顾楚寒没见过印刷机,也说她做不出,只得放过她,拿着缝纫机的运作原理图,准备带走交工部研究。
顾楚寒把图纸绘制的很详细,一旁用小字注解上。
范御史看她的字,实在不咋好,笑着指点她几句,“练好字,不仅是体面,于科考也大有用处!”
顾楚寒忙应声道谢,“小的幼时就启蒙入学,只是家中遭遇变故,家父因伤人致死流放,家母自缢而亡,小的兄弟便再没入学。也是今年和奶奶摆了个小摊儿,有幸得遇义兄帮扶,小的和弟弟这才又重新入学!”
“有这等事?你且道来!”范御史问。之前多少知道顾家是家中犯事,被勒子弟不允许参加科考,但碰上了,还是问问。
顾楚寒就把事情据实回禀了一遍。
程知府也解释一遍,“因律法令,杀人偿命。那王二狗被砍伤后虽是第十日死亡,顾凌山却难逃律法惩处,上报之后,判了流放西境三千里。”
范御史点点头,表示清楚了这件事,又跟顾楚寒道让她好好练字念书。
顾楚寒恭敬的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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